潭双手捧着这一小点轻飘飘的重量,胸腔里生出一股灼人的责任感。她托着缪畅细细瘦瘦的胳膊,小心地把他收进怀里。缪畅的头发又细又软,靠在她脸颊边挠得人发痒。杨潭亲昵地蹭了蹭小孩儿软滑细腻的小脸说:“畅畅,是妈妈。”缪畅懵懂地看着她,搂着杨潭脖子的小手臂一收紧,整个人腻歪着挂了上去。杨潭忙托住他的屁股,指了指房里在认真布置小床的缪海波:“爸爸!”缪海波停下整理小被子的手看过来,也柔声和他打招呼:“畅畅你好啊!”缪畅像是有些害羞一样闪身缩回了杨潭怀里,这么小一个人,吞吐气息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温温热热地吹在杨潭脖颈上。杨潭心里面又是怜又是爱,都不知道拿这小家伙怎么办了,只能暗自下定决心把妈妈这个角色当得特别好才行。
缪畅来的半年左右,杨潭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每天又累又困没食欲,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缪海波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觉得十分惊喜。两个人努力了好几年也没有个成果,突然就来了这样的喜讯,怎么看都是缪畅带来的好运气。
吃过晚饭,杨潭坐在客厅的藤沙发上,把缪畅抱在大腿上逗他:“我们畅畅真是小福星呀!”缪畅还只能一个一个往外面蹦词语,连不成句子,眨巴着大大的葡萄眼:“胡星!”杨潭被他口齿不清的学舌逗笑了,但是身为小学语文老师她还是忍不住纠正道:“是福星,畅畅,夫无福。”缪畅有点着急地抓紧杨潭的衣襟,皱着眉用力地重复了一遍:“胡星!”杨潭把他捞起来在脸上亲了一口:“算了,畅畅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呀?”缪畅扁了扁嘴,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最终扭过头疑惑地看着杨潭,叫了一声:“妈妈!”杨潭每次被他这么乖乖的喊一声就母爱决堤,喜欢的不行。
缪海波洗完碗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坐到杨潭边上,伸手把缪畅接了过来:“畅畅,也亲爸爸一下吧。”缪畅很乖顺地凑上去,快要碰到的时候又猛地缩回来,手脚一拱咯咯笑着爬回杨潭怀里去了。缪海波被他气笑了,佯怒着轻拍了一下缪畅的屁股:“小坏蛋还学会耍你爸了。”
这是他们得知将有一个新生命降临的第一个夜晚。
六个月后杨潭诞下一个男婴,而且很巧的是,生日恰好和缪畅被接回来的日子是同一天。缪家夫妇把大儿子来家里的日子当作他的新生,这下两个儿子的生日很巧地叠在一起了,实在是有缘分的大好事。弟弟是早产儿,在温箱里呆了二十多天才保下来。缪畅去医院的时候,弟弟刚从温箱里出来,可以住在普通病房了,睡在杨潭病床边上的小床里。缪畅远远地站着不太敢碰他,看了看杨潭平坦下去的肚子,又转头看向小床。杨潭坐在床上向他招手:“畅畅来看看弟弟。”
缪畅被缪海波托着腋下一把抱到半空中,捞到了小床边上。他扒着床沿看进去,弟弟像个小虾米一样缩在小床里,浑身都红红的,脸还皱着。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有点丑。杨潭笑盈盈地问他:“弟弟是不是不好看?”缪畅赶紧摇了摇头,妈妈生弟弟很辛苦,总是吐,不能让妈妈伤心。杨潭伸手抓住缪畅的小手摇了摇:“还是畅畅好看。”缪畅在缪家好好养了一年,长了挺多肉,一双圆胖的小手从杨潭手心里抽出来以后又扒到小床边上,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弟弟好看!”直把缪海波和杨潭都乐得不行。
夫妻俩一直想要孩子,杨老师有个男女皆宜的名字在心里面兜了十几年,本来是可以给缪畅用的,最后没派上用处,这下赶紧给小儿子安上了。缪书茶,这名字取得十分漂亮,读起来好听写起来好看。书茶书茶,赌书泼茶,一听就知道父母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绝对是被捧在手心里出生的宝贝。从那天起,缪畅有了一个小两岁的、叫“小书”的弟弟。
缪书茶没足月就生了,体质不好,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儿,总是一趟一趟往医院跑。之前刚进温箱的时候杨潭特别伤心,在缪畅面前说过什么“弟弟可能没了”这种丧气话,虽然被缪海波及时制止了,但是缪畅是听进去了。每次爸爸妈妈带弟弟去医院,他都很怕弟弟像妈妈说的那样“没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种“没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像妈妈肚子里藏的气球突然不见了那样?
每次弟弟病了躺在小床上,缪畅就抱着他那条洗得发白的天蓝色小毯子蹬蹬蹬的跑过去。这毯子就是缪畅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裹着的那条,杨潭本来不想让他拿的,可是他在福利院里一直用,走的时候硬是拽着不肯松手,最后还是让他带上了。缪畅很喜欢很依赖这条小毯子,到现在还要盖着它才肯好好睡觉。但是每次弟弟病了,他立刻就把这个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垫着脚扯一下缪海波或者杨潭的裤腿,抬手递上去:“给小书盖!”然后要亲眼看到弟弟卷着小毯子睡了,缪畅才觉得满意。他扒着童床的栏杆往里看,缪书茶现在已经不是红红皱皱的熟虾仁了,变得奶白奶白的,像缪畅前几天吃过的那种包装上画着公鸡的奶糖一样。
缪书茶在“妈妈”之后学会说的第二个词就是“哥哥”。缪海波把两个儿子一手一个抱起来,凑上去和小儿子蹭了蹭鼻子:“小书叫爸爸。”缪书茶一巴掌把缪海波的脸推走,抬起两只胳膊往缪畅那边伸着:“哥哥!”缪海波搂着他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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