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只有这样的名字,天空啦,小溪呀,星星啊,总之很多啦,老师说,名字要爸爸妈妈来取,这些就是小名,随便叫叫。”莱戈拉斯笑起来,凑到瑟兰迪尔耳边小声说,“我有一个同学,名字叫猴子屁屁。”
“真是……”瑟兰迪尔笑起来,“真是很特别……噗……”
“老师说他哪里都坐不住,像长了个猴子**。”莱戈拉斯也笑,小捂在嘴边,刻意压低嗓音,“所以就叫猴子屁屁。”
“那你会不会想同学和老师呢?”瑟兰迪尔将莱戈拉斯的小手握在掌心,小小的一点,又软又嫩。
“啊……”莱戈拉斯的笑容顿了顿,撇撇嘴角,一副想哭的样子,很快又强忍着露出笑容,“老师说,要回答不想,要说在家里最好了。”
“我的小叶子。”瑟兰迪尔顺势将他搂在怀里,“你说想也没有关系,等我好起来,就带你回去看看。”
莱戈拉斯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小手握紧他的手指,“爸爸,你不会把我还回去的,对吗?”
“嗯?”
“还回去的小朋友,都是要受处罚的,老师说他们不乖,惹爸爸妈妈生气,就再也不能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了。”莱戈拉斯依旧是背书一般,“小孩子要听话,爸爸,我听话。”
瑟兰迪尔吻了吻他的发心,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和洗发液的味道淡淡地迎上来,将他烦躁的情绪驱散了不少,“我是你爸爸,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我喜欢爸爸……”莱戈拉斯的小脑袋使劲钻进瑟兰迪尔的怀里。
夜色深沉,莱戈拉斯依偎着他熟睡。
瑟兰迪尔望着窗外的红毛榉树发怔。
很多很多年之前,他记得,他和莱戈拉斯殿下的关系,并不那么亲密。
莱戈拉斯很少在他的面前吐露心声。
而t在那数千年岁月的沉淀里早就练就一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绝技,他额头光洁精神强悍,鲜少低回,从不气馁。
强悍到一路碾杀,摧枯拉朽,没时间废话。
只是那一年在莱戈拉斯销毁魔戒回来向他汇报之后,t沉默良久,最终轻声问道,“他好吗?”
莱戈拉斯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是他父亲牵肠挂肚又讳莫如深的人,是瑞文戴尔的领主,是暮星公主的父亲,是elrond。
t状似无意地看向他,表情坦然,双唇放松。而他紧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出卖了他,指节因为紧张的缘故泛出一片蜡白,手背的青筋暴起,紧张地在皮肤下搏动。
莱戈拉斯抿了抿唇,问道,“他究竟是您的什么人?”
t一怔,面上佯装的镇定终于碎裂,露出底子里斑驳不堪的沧桑和凄楚,“他?”
t站起来,默默地朝着宫殿深处走去。
高大的身形居然也有些微的伛偻,步态也不似往常那样镇定从容,他走得很慢,于是王子几步追上他,“您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t何尝不知,莱戈拉斯绝不该是这份感情的吐露对象,可是这样沉重的折磨日复一日,连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可能都没有,没有人能倾听,没有人能分担,没有人能体会他的伤痕与热血。他亦不能在人前显露一星半点的软弱之色,他终于提起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纹,低声答道:“他始终是我的,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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