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儿忙,我们回去时,陆叔正和我哥在客厅里说话,我们来了他就停下,让我们洗手准备吃饭。
他没瞧出什么端疑,还拿我们当小孩看,他不主张小孩掺和公司里的事。
倒是我哥看了我俩好几眼,一开始我还没琢磨出味来。他那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想什么,我通常都是无视他那些心思,等事发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席间陆叔好几次向我妈夸奖我和小沫,说我比以前懂事了,小沫也不这么内向了。
其实陆叔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对我们三个都很和蔼,但是轻易不夸奖谁,他要是说好一定是真好。
但是近两年,他年纪大些了,人愈发温和,对别人的好评率也高一些了。不过哪些是乐意客套客套,哪些是发自心底的夸奖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和小沫确实又都有些进步,他夸奖我俩时是一半客套一半认可和鼓励,但是他对我哥和自家的两个孩子依旧是一切从严。
都说严师出高徒,但是总这样非常打击人。
我敏锐地发现在陆叔夸我们时,我哥抬起头打量我一眼又看了陆叔一眼。
那眼神怎么说呢,非常沉默非常平静,我宁愿他跳起来骂我。
陆静修这笨蛋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还在哪不满怎么不夸他哥,明明他也很好。
什么叫一粉顶十黑,我看陆允修都要仰天长叹了。
陆叔果然沉下脸训他轻浮,连带着大儿子也讨不了好。
这一家子也真不让人省心……
不过前世的我和现在的角度立场完全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不仅乐见其成,而且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不要小看生活中的小**曲,日积月累的就能成为家破人亡的□□。我曾经深受其害,现在引以为戒,宁愿矫枉过正也不想忽视任何蛛丝马迹。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多想,刚才我去洗澡,我哥刚从浴室出来。
他问我:“你和陆允修走得挺近啊。”
我说是啊,一个学校的又从小就认识。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诧异于没听到预想中有关学霸和学酥的讽刺,也没有噎得人想吐血的玩笑,更重要的是他临走时看我那一样,似乎带了点悔意。
本来随口一句话我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但是就是他那没克制住的一眼,让我浮想联翩。
我一边洗澡一边琢磨着这几天的事,他有什么可后悔的?
原先我和陆允修要么是八竿子打不着,要么是我看他不顺眼,没有过友好相处的时段,对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可参考性。
我和陆允修走得近怎么了?
……澡洗完我也没想明白,但是写到这我突然想起件事来。
这件事不光是我哥心里一痛,也是我们一家的隐讳。现在这事还没发生,我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也走到这一步。
我哥恐怕不是担心我和陆允修关系太好,而是担心我和陆家关系太好。
他疑我了,他怕我抢属于他的东西。
我的天啊,我知道不管再来几辈子肯定会有这一天,但是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是不是前世也如此?不不,可能是这半年我努力学习努力锻炼努力活出个人样了。
就算发生过一次,就算知道人性有弱点,他也有他的不得已,我还是想骂他xx!
丫真以为自己是皇太子啊!再过两年老子成年了,炒一炒股票分分钟成富豪好不好!
他以为谁都贪图爸留下的集团么?
气死我了。
5月8日周五
实践证明,我真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
我试图说服自己,朱浚不如前世我的年龄大,勉强还算是个小屁孩子。有些事不用往心里去,强求不了,顺其自然就好。
但是每次看到他那一脸疲惫时,我就抑制不住自己想很多。
朱浚自小被称作神童,但是这个光环为了他来了更大的压力。他不去学校,跟着陆叔学知识,跟着爸学管理。没有玩伴没有游戏,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就是生日和过年时的两天假期。
爸去世后,他就正式进入公司,和一群五十岁往上的人精们斗智斗勇。
妈虽然一直帮着他,但是有些责任只有他能扛。
他才二十岁,养着我们一大家子。他辛辛苦苦栽的树,怎么会轻易让别人取走果实,即使这个人是血亲。
我理解,我能懂,他是我亲哥,我看着心疼。
但是这个这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表现得太介意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啊?
我不得不艰难地承认,我的年龄基本上是活动狗身上去了,重生不是万金油,比不上他这种从小在阴谋堆里打滚的人。
5月12日周二
上周五方哲问我周六要不要参加聚会,去的都是初中同学。
其实我跟初中同学没啥交情,但是快一年没见了,想去凑个热闹。
没想到大家玩得还挺好,又约周日去踢球,我痛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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