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修一大早就来了,他问我发生什么了,怎么好几天没去上学。
也没好几天,就两天而已啊。我说。
陆允修沉默一会儿说,给你手机打电话也不接。
当时我没在屋里,倒是看到未接电话了,可是又忘了回。我跟他解释,我妹妹生病了,我有点顾不上了,不好意思。
他说:“用不用我帮忙?”
考虑到沫沫的情况,我婉言拒绝了,但是我另有一件事想请他帮忙。
我问他,能不能问问他弟弟,沫沫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陆允修说好。
9月30日周三
妈和大哥在十一之前赶了回来,沫沫也好了很多,愿意到院子里走走了。
之前我跟妈说过妹妹病了,但是跟她说不严重,她就让我好好照顾,没有提前赶回来。这会儿拎了一大堆保健品和化妆品送给她,我看她拉着沫沫的手嘘寒问暖,却没发现沫沫心底里的疲惫。
我不想怪她,只是更同情沫沫。
她看似是最受宠爱的,却是最可怜的一个。
“沫沫怎么了?”大哥问我。
朱浚那双和我妈如出一辙的狐狸眼透着不像人的精明,没什么事能被骗过他的眼。
我盯着他说:“之前她病得很重,现在病好了,但是心情不好。”
朱浚点点头,“病好了就好,其它没什么过不去的。”
我觉得他说这话时特别混蛋,但后来想想也许他就一直跟自己这么说的。
10月6日周二
放假就是多事之秋的开始。
30号晚上陆允修给我来了个电话,我之前让他帮他弟我问那段时间有谁和沫沫走得近。
陆静修说不知道。他俩不是一个年级,陆静修现在也初三了,我也没多问。
想查到那天的事不难,但是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把这事声张出去,我不想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少年人黑白分明,正义和勇气不并不少见,而同情和宽厚才是稀缺品质。
一来二去竟然过了半个月,但是陆静修这小子真是挺有心的。
他有次去他们学校高中部那边送东西,无意中听见了几个学长提到了朱沫这个名字。
“静修越听越心惊,那些话……我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告诉你。”陆允修说。
我说好,但是请把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想静修对你说了吧。
陆允修沉默了会儿才说:“好吧。”
一共三个人,分别是高二的刘士晨,高一的何林、杨瑞。
刘士晨:初二那女生好像好久没来上课了。
何林:小婊|子没脸来了呗。
杨瑞:估计她家里知道了,会给她转学吧。
何林:转就转呗,早转早好。
杨瑞:你就不怕她指认出你来?
何林:让她认!都醉成那个德行了,人和狗她都分不出来。
刘士晨:那天她男朋友看到我们在酒吧了。
何林:那又怎么样?他不是去和她分手的么。
刘士晨:我今天听班里同学说,那小□□家里好像挺有背景的。
何林:晨哥,你不会怕了吧?上膛打炮的是我一个,跟你和杨子屁关系都没有。
刘士晨:我不是这意思,你还是低调点好,事儿过去就完了。
何林:不用你担心,臭婊|子自己没脸张扬这事。
陆允修说完,我手中订正错题的红水笔已经碎成两段,一手鲜红。
那天晚上我睁着眼躺了一整夜,努力克制自己的犯罪心理。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温和的人,但是一生气起来想到的全都是把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不择手段的方法。
我不会放过那个畜生,绝不放过那个畜生!
转天我先给朱沫的闺蜜打电话,问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是谁。她闺蜜倒没隐瞒,是他们班的一个尖子生。她委婉地告诉我,是朱沫单方面喜欢人家。至于细节她也不太了解,朱沫不是个爱说心事的人。
我对她道了谢,跟她说朱沫病快好了,十一之后就能去上学了,到时还请她多照顾。
这件事可能和那个尖子生没多大关系,但是我抑制不了我的迁怒。
那天下午我在那个男生上课外班的地方堵他,看他迎面走来,扬手就是一拳。他大叫一声捂着脸倒下,我心里才觉得跟他的事儿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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