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澡了吗?”樊以声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祁真“嗯”了一声,脚下没停,关了卫生间的门才松了口气。
洗澡当然还是洗冷水澡,只是这一次花费了更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五月末的夜晚,气温还在20c上下徘徊,祁真打了几个喷嚏,却不敢把水温调热。
洗漱完毕,祁真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异样了才打算出去,不过看到一旁的脏衣篮,他又改了主意,把自己换下的衣物洗了一遍。
樊以声换下的衣服放在他搬家时带来的一个塑料盆里,祁真找**净的塑料盆装衣服时不经意扫了一眼:白色的三角内裤大大咧咧摊开在最上面。
祁真飞快地移开视线,抱着盆冲到阳台的洗衣机旁,把衣服一股脑倒进去,按了甩**。洗衣机工作的轰鸣声响起,祁真这才呼出屏了一路的气:今夜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地方需要和樊以声或是他的物品发生交集了,自己那点节操掉光的绮念也该老实消失了。
抱着这样的自我安慰,祁真晾完衣服就回房睡觉去了。
只是没多久,祁真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他正背靠着书房里的柜子。情况和晚上发生过的一样,樊以声的手臂撑在他的脸旁,两个人近得过分。
祁真看到近在眼前的嘴唇开开合合,他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模模糊糊觉得樊以声是在说跟“壁咚”有关的话。他自己似乎也说了几句,然后就听到樊以声发出了笑声。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脱离了轨道。
如同揭开了笼在身上的薄纱,那种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感觉没有了。祁真听见樊以声在笑,笑声很近,而且越来越近。
“祁真。”伴随着笑声,叹息一样的呼唤贴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滚烫的触感就落在了祁真的耳廓上。
祁真愣住了,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但一时还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而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微微下移的嘴唇含住了他的耳垂。
带着水声的舔舐和吮咬不客气地蹂躏着那里,祁真腰上一软,整个背部都在发麻。
低沉的笑声又被送入他耳中,原本撑在柜子上的手贴着他的身体滑到了腰间。
“祁真。”对方又叫了他的名字。
那是樊以声的声音,但和平常的感觉完全不同,低哑、诱惑……性感。
祁真觉得自己似乎回应了,因为握着他腰侧的手掌突然用力把他带向前,紧紧贴在对方怀里。
和耳朵感受到的相同,身体相贴的地方也传来了滚烫的热度。
一种邀请一样的热度。
祁真被蛊惑着伸出手,触碰对方的身体。
清晰的,如同用画笔勾勒下的身体线条在他的手掌下延伸。
耳畔的笑声变得愉悦。
环抱住他的人向前挺身,一条腿不容拒绝地顶开他的双腿。
祁真有些不安,微微挣扎起来。
他的挣扎很无力,轻易就被对方压制住。
流连在耳旁的唇舌恶意地呼出湿热的气息,舌尖暗示性戳刺着耳洞。
祁真扭过头。
对方没有强迫他,只是低头亲吻他的嘴角。“别躲开我,祁真。”含有欲念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真诚,“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樊以声对祁真说,“我喜欢你”。
祁真浑身一震,潜意识中的不对劲终于找到了原因——他在梦里。
这是一个梦。
在梦中发现自己在做梦,往往意味着马上就会醒过来。祁真放松了身体,等待从梦境中脱离出去。
但这场梦意外地顽固。
梦里的樊以声低着头看他,眼神温柔得令人心醉。“你在怕什么?”他问祁真,“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和梦中的人争论是没有意义的,祁真不想回答,可那个眼神真的太动人,祁真没能忍住。
“你只是我梦里的樊以声。”他说,“这只是一个梦,并不是现实。”
“一定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吗?”樊以声又亲了他一下,“一点儿也不可爱。”
亲吻的感觉很像真的,祁真不自在地嘟囔:“不可爱你还亲。”
樊以声又笑了起来,用力抱紧他。“你看,”他说,“就连你不可爱的地方我也喜欢得要命。不要那么悲观,不要那么看轻自己。”
“祁真,我爱你。”
太过甜蜜的说辞,太过美好的假象。
祁真的意识又变得朦胧,一个个亲吻落在脸上、颈上、身上,并且继续向下曼延。
祁真听见自己模糊的呻吟,身体不自觉地迎合,所有的感官都在沉沦。
一晌贪欢。
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祁真困倦地眨了几下眼,蜷缩在床上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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