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着门,拨着指甲进入了无尽的纠结,他回忆起自己与沈妄秋的那些过往,开始抽丝剥茧般地从记忆中理出所有沈妄秋可能会喜欢的细节。
沈妄秋不喜欢自己闪躲他的亲吻;
沈妄秋不喜欢自己咬着牙不出声;
沈妄秋不喜欢自己穿平角内裤;
……
叶澜的手指绞在了一起,他赌气地哼了一声,“反正我什么样,他都不喜欢……”
一只手穿过铁门的缝隙伸进来,准确地擒住了叶澜的下巴,叶澜吓了一跳,下一刻,他整个人被转了过去,隔着一道门,沈妄秋捧着他的脸,在他嘴角处轻轻吻了一下。
“你现在这样儿我就挺喜欢的。”
在外面待了太久,浑身都是冷的,只有唇上的一点温热,让叶澜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你来啦!”他高兴地冲沈妄秋喊,过大的动作幅度使铁门被撞得“哐哐”作响。
叶澜急忙把门打开,将人迎了进去。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妄秋后头,由于穿了拖鞋,一路上边“吧嗒吧嗒”的鞋跟拖地的声音响个不停。
沈妄秋无奈地摇头,“走路不要拖地。”
叶澜的步子一顿,又跟了上去,他控制着自己每一步抬起的距离,走路姿势变得十分别扭。
进了屋,沈妄秋没有在楼下停留,径自上了二楼。
他将外套脱了随手扔在地上,整个人懒洋洋地半靠在床上。
“丝袜呢?”
“穿了的。”叶澜边脱裤子边结结巴巴地解释,“刚才外面太冷了,我就去套了条睡裤。”
沈妄秋就看着他脱下那条幼稚可笑的天蓝色珊瑚绒睡裤,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叶澜像是小孩子穿了新衣服遇人总是要转一个圈像别人展示自己的新衣服一样,也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给沈妄秋看自己的丝袜。
沈妄秋盯着他细长的腿看了很久,最后犹豫道:“……肉色的?”
“……”叶澜听出来沈妄秋语气间的平淡,他有些委屈地解释,“超市里没有黑色的……”
沈妄秋几乎要被逗笑了,他甚至开始思考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包养这么蠢且扫兴又完全不懂丝毫情趣的小情儿。
“脱了吧。”
叶澜点点头,把那条肉色的丝袜脱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妄秋,鼓起勇气问道:“你不喜欢吗?”
沈妄秋难得地被噎了一下,他想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饶是一句简单的捧场话他都没办法说出来。
叶澜就懂了这一阵短暂的默然。
沈妄秋把叶澜拉过来,揉揉他的脑袋,“下次穿黑色的。”
叶澜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十分失落。“噢……”
沈妄秋实在忍不住地笑了。
他很少这么对着叶澜笑,以往每次来总是直截了当地脱裤子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他会说一些好像情侣之间才会说的话,也会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但是叶澜知道,这些话这些事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然而这一刻,叶澜却有点疑惑了。沈妄秋虽比他大了几岁,却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他冷静、温柔、聪明、沉稳、英俊。他的眼睛十分深邃,笑的时候,眼角会有两条细纹,显得深情而专注,好像这个笑只是给他的。
叶澜逼迫着自己不去看他,他将目光移向别处,问:“要做吗,沈先生?”
沈妄秋望着他游移闪躲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小,他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却又拒绝了叶澜的邀请,“去放热水,我洗个澡就睡。”
叶澜转了个身,又听到沈妄秋问,“为什么突然会做这些?”
沈妄秋似乎随时都保持着他一贯的清醒,在最适时的时候提醒他们两人最适当的关系,化解一切不合时宜的想法,维持最稳定安全的关系。
叶澜有种被拆穿的窘迫,“不、不为什么……”
“恩。”
简略的一个字,算是回答。而叶澜在躲进浴室的那一刻,心底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忽然很想能有个人拥抱他一下,一下就好。
半夜12点,两个人一起背向躺在了床上。
沈妄秋的呼吸平稳,他已经很累的,也十分习惯这种每天经历的同床异梦的生活。然而这对于叶澜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煎熬,他很难在沈妄秋身边入睡,以往每次都是快被做晕了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而这一次则不是。他害怕吵醒沈妄秋,却又实在无法入睡,只能躺着开始数自己的呼吸声。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叶澜太困了,意识模模糊糊地又开始播放从前的记忆——父亲把已经上了小学的他摇摇晃晃背起来,说:“澜澜,抓紧了。”母亲在夜里哄她睡觉,问:“澜澜,今天要听什么故事呀?”小时候养的小狗也叫“兰兰”,小“澜澜”撅着**用一根狗尾巴逗着小狗,笑得停不下来,“巧呀,我们都叫澜澜……”
回忆席卷而来,叶澜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太美好的过往,他攥紧被角,焦躁地翻了个身,遇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妄秋睁开双眼,将人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澜澜,睡了。”
叶澜浑身一震,泪水几乎在同一刻淌出他的眼眶,他发出细细的呜咽,整个人如幼兽一般蜷缩进沈妄秋的怀里,极小声地说:“谢谢。”
沈妄秋拍拍他的背,一夜好梦。
沈妄秋从不关心叶澜这些人平时都会做些什么,心里都会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这些“枕边人”攀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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