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凌烨华立刻招呼弟子们其上。下面的人虽然不想参与,但袖手旁观也会很惨,只得飞上房顶跟着掌门一起战斗。
然,弦音更急更烈,还极为凄厉,搅得人心惶惶。弟子们剑招乱了,剑阵也乱了,一个个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戚飞翮见众人情况不妙,立刻悬剑于身前,双手合十,剑指相贴,呈半蹲之势开始运功。随后他轻喝一声,长剑忽然分出无数□□。
“去!”剑指一挥,长剑对上那些光圈,将其逐个击破。
然而,无济于事!
新的曲调又起,这一首曲子厚重又低沉,不像前者那么凄厉,但却让人心头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在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弟子们拔剑茫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有的鬼哭狼嚎,有的疯狂大喊,更有甚至挥剑斩向自己同门。
凌烨华衣衫被削的破烂不堪,他弓着身子微微喘息,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曲子?”
“你此生听的最后一首。”魏轻尘端坐在师父身边,双手不停拨弄剑上琴弦,“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日子弹奏这么晦气的曲调,不如我把它改叫‘安魂曲’?”
说是安魂,实则葬魂。
山下正在团年,山上却在厮杀。
宋之章没能过个好年,凌烨华也没处理好这道硬菜。
随着曲调结束,凌烨华与其师兄也相继倒下。还有些活着的,不是是些卒子,大好的日子,魏轻尘也不想灭人家满门,立刻背上师父下山。
中途殷无忧醒了,他见徒弟背着自己踏着夜色急奔而下,关切地问他还好不好。
魏轻尘虽然有伤,但无性命之忧。
“我杀人了。”他对师父坦白道,“还不少。”
殷无忧愣了一下,随后回应道:“杀就杀了,你没事就好。”
魏轻尘笑了:“师父这话,说得像邪魔歪道。”
殷无忧道:“我本就是邪魔歪道。”
“算了吧,”魏轻尘调侃道,“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我是天下第一好骗的人,”殷无忧惆怅道,“而且我知道,我下次可能还会被骗。”
“是他们太坏了。”魏轻尘道,“我本来不想杀的,可是一想到他们那样骗你,我就忍不了……我宁愿自己被骗,也不愿你被骗。”
他从很久前就对这世道不再抱有期望,就算被骗也不会再难过到什么程度。
但是师父不一样,他师父一直希望这世道能好,他在努力让它变好,可却受到了这样的对待。他一定很低落,很伤心。
想到这里,魏轻尘胸中一阵愤怒。
“剑谱。”殷无忧想到这个,有些着急,“剑谱拿回来没有?”
“给他们的是假的。”魏轻尘道,“我不会轻易交出的,师父放心。”
“嗯,”殷无忧在他背上认真道,“那是你家里留给你的东西,你千万要好生保管。”
大过年的,发生了这种事,二人不好再去酒馆给人添麻烦,商量后决定回凤鸣山。只是这年,要在奔波的路上过了。
然而,他们想回家,却有人不想让他们离开。
*
两人行至西风镇,被凌烨华叫的帮手拦住了去路。漆黑的夜,路两旁的房舍点着灯笼,屋里却没有任何人烟,极为诡异。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被堵住,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放我下来。”殷无忧轻轻拍了拍徒弟肩膀,被其放下后,他将凌乱的长发别到而后,借着暗淡的光芒观察周围的形势。
来了不少人,秦川一半以上的门派都派了人来除魔,看起来排场还是挺大的。
明明形势极为不利,殷无忧仍是好奇地问:“你们都不用回家过年么?”
不知道哪个门派的领头人回应道:“我们的新年活动就是除魔!这大好的日子你们竟然杀了凌霜阁那么多人,今日可别想离开秦川!”
“你却没见到是凌霜阁强取豪夺,先对我们下手。”殷无忧道,“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不会听,听了不会信,信了也仍是要找理由杀我们师徒。但我仍是要进行事先说明。若是你们执意要战,我们师徒便与你们战个痛快。”
“无需多言,”那人道,“只要你们是魔,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杀掉你们,替天行道。”
“闭嘴吧。”殷无忧道,“天可不像你们这么瞎。自己不分黑白,滥杀无辜,就不要推给上苍。你们敢打还不敢接受自己的丑恶面孔么?”
“放肆!”那人怒喝一声,一马当先攻了过来。
“今日在场无人无辜。”殷无忧看了徒弟一眼,对他道,“你可以杀个痛快!”
“好!”
就等师父这一句!
魏轻尘战意盎然,立刻弹剑起歌。他先弹《清平韵》给师父疗伤,又转《破阵子》增强二人攻势。一时间乐音昂扬,给这喜庆的夜更添一份热闹。
殷无忧先前毫无防备被人y-in了一手,善心消耗殆尽,只剩满腔怒火。
被徒弟治愈过后他已恢复了些许,挥着长剑势不可挡。
天问长剑光华漫天,其剑招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大音宝剑铮鸣不止,乐音里满是杀机。师徒并肩作战,与众人战得酣畅淋漓。
远处鞭炮齐鸣,此地厮杀震天。妙极,趣极。
这或许会是在场众人此生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个除夕夜。如何验证这个“最”字?断看谁能否活到次日清晨。
敌人在不断增加,师徒俩还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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