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开走,反倒引人注目。田野站在原地,直视着朝他走来的阎云楷。
“云载哥?怎么是你?”
“哦,我在明都打工啊。到点儿下班了,正准备回家睡觉。”
阎云楷望着落汤鸡似的阎云载,直觉有些古怪。“你不进车里?就站这儿淋雨?”
“无所谓啊,我出来倒垃圾那会儿就已经淋湿了。我在老远就看着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啊。你来消遣的?”
阎云楷被戳了痛脚,面色不悦。石父说林真不见了,阎云楷不信,认为他是在演戏。林真走路都困难,短短的时间内能跑到哪儿去?一定是老家伙把林真藏起来了。只是老家伙演着急上火演得挺逼真,冒着瓢泼大雨找人。阎云楷就跟着他,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哥,我有急事,改天再聊。”
“你忙吧,我上了一宿夜班,唔啊……”阎云载打了个哈欠,“真困!”
“你回去休息吧,下雨视线不清晰,开车小心点,慢点开。”
“嗯,拜拜啦!”他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阎云楷往车里瞄了一眼,林真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开出去的时候,溅起高高的水花。凌晨的街道车少,雨天更是没人出行,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二十分钟就到了家。小孩已经昏迷了,额头火烫一片。田野烧了一壶热水,兑了些凉白开,弄成温水,掰开林真的嘴角硬灌,只灌进去半杯。
雨势没有减弱,雨点打在卷帘门上,像是有人在砸门。小孩一直在发抖,睡不踏实。田野给小孩擦了身,擦到屁股时,发现pì_yǎn都豁开了。
“造孽啊……”小孩像是被人围殴过似的,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腰上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田野搬出厚被子,给小孩盖了一层又一层。他不能把人送到医院,那太冒险了。
林真的小脸露在被头外面,即使狼狈至此,出挑的长相也难掩光芒。唉,长得太好真的不一定是件好事。田野划拉着杯面,坐在林真床边哧溜哧溜地快速吸入。雨下得没那么大了,他就出去买药了。卷帘门被拉下来从外面锁上,没人进得去。饶是如此,他还是写了张字条放在林真枕边。
“我去买药和吃的。门锁了,你出不去,外人进不来,很安全。——田野”
在同一座城市生活的两个人,碰面的几率有多大?这是阎云楷日日夜夜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林真的身份证押在明都,阎云楷查不到林真补办身份证的记录,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性还停留在本市。但是,阎云楷就是见不到他。
林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而且是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当晚的细节在他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阎云楷推敲出了许多问题。大部分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因为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眠不休地追踪着林真的下落。他的世界已然停摆,唯一能够驱动他的,就只有和林真有关的一切事务。
董事会对阎云楷的无故旷工颇有微词,他得到了消息,下次董事会的主要议题就是剥夺他的行政职务,重新选举集团事业的执行人。罢了,无所谓了。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能力有限,集团在他的手里迟早要败落。
如果有人能出到合理的价码,阎云楷甚至动了卖掉手头股份的心思。他对不起父母,如果不是急于见到林真,他不会选择用绝食来戳父母的心窝子;如果不是他们匆忙出行,就不会下榻那家酒店……但要这样追究起来,环环相扣的事件像是一条长长的锁链,拖拽到尽头,皆是无解。汹涌而来的自责和愧疚会把他击垮的。
逝者已矣。阎云楷就算再不甘,也不能从老天爷手里抢回人来。但活着的人,他不会放手。绝不!
他现在每天只能勉强睡三四个小时,全是梦境。有时候他梦到林真在角落里哭泣,他的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到林真身边,挣扎嘶吼一番,就会惊醒。此时再想入睡,重新拾起梦境,竟是不能够了。他浸没在黑暗中,懊悔万分。最起码在梦里是能看见林真的,这样看来,醒了还不如做梦好。
他派人跟踪石父,被石父的保镖发现,两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原本的合作案进行不下去,现在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一想到林真曾经被许多人碰过,其中还包括石父那个老家伙,阎云楷就心痛得难以自已。是他没有保护好林真,虽然他对林真说过会罩着他,但他一次也没做到。他总是迟一步,该死的一步。
但阎云楷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他虽然不知道林真的下落,但是从明都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他记得林真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就是在接到母亲电话之后。母子的关系似乎很差,林真眼圈红红的,依偎在他怀里,说他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了。
是林真的母亲欠了债,把林真卖到明都的。阎云楷恨不得活剐了这个女人。他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被糟蹋蹂躏,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放过。林真的母亲没有回老家,阎云楷亲自去找过,只见到她瘫痪在床的姘夫。
他一直很好奇林真的生长环境。能养出林真这样通透可人的孩子,林真的家乡一定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他到了之后就傻眼了。荒芜、贫瘠、人烟稀少、满目破败,从地图上看不出来,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打听到了林真家的位置,低矮的平房塌了半边,另一边也摇摇欲坠。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门锁一推就开了。黑黢黢的墙壁,昏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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