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也要学习么?
纪無暇记得他是这么说的。他在纪無暇面前总是如此没有人情味儿。
不。或许该说他在谁面前大概都是如此吧。没有区别对待。
许是还未遇见让他可以特殊对待的人也说不定?
小学时的某日因贪玩心性而同邻家女孩去玩,直到晚上点才急急跑回家。
回来时面对司家二老担忧的目光,关心的询问,他有些愧疚。独独司裴澜目不斜视地自他身後走过去。
後来司夫人说,澜儿外出聚会这才回晚了。
隔天司夫人叮嘱司裴澜一定要同纪無暇一起回家,二人一起搭个伴儿多聊聊天多好啊。
下学後他刻意跑去国中教学楼下等待司裴澜。司裴澜身後总是跟着许多小跟班。
不管他们如何真心待他,他心都像是冰做的一样丝毫不会有任何回应。
司裴澜不喜同他並肩而行,故而他总是走在司裴澜身後慢一两步。路上碰见了昨日一同玩耍的邻家女孩。
司裴澜冷冷斜睨了女孩儿一眼,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纪無暇手足無措。
快去哄哄你的小相好啊。
司裴澜视若无睹,负手悠哉径自离去。
司夫人口中的一起回家不过是让他们坐同一辆车而已。也许是想让两个小孩多聊聊。
女孩儿很中意纪無暇。
倒是害怕極了总是走在纪無暇前面的司裴澜。即使他不发一言,对胆儿小的女孩儿也是十足的恐吓。
司裴澜讨厌女孩儿。这是纪無暇自认这是他活了十多年最准的直觉。
此後他不敢再同女孩儿说话,即便是他觉得对自己很好的邻居小孩儿。
偷偷觀察司裴闌对谁很是讨厌对谁又是无感,今儿个又多给了谁一个眼神谁一个如冰白眼。
即使司裴澜不咋搭理他,可他依旧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安逸美好。
他刚上国中一年。
聪慧的司裴澜便已跳到大学去了。住校或是回家住两个选择。
餐桌上司夫人曾问过司裴澜意见,司裴澜似若無意地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纪無暇撇開目光。
他淡淡的期待从面上轉了轉而後慢慢隐去。见自己碗里的米粒不觉间都空了,便搁下筷子说吃饱了。
他躲在卧室里做作业,思绪却没有目的地飘散着。
待司裴澜上楼梯声音没了,他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稍显疏淡的眉蹙起来。暗暗在心里叹气。
翌日起早。司夫人给他拿早餐的时候無意間说道,日後家里就你一个小孩儿了啊,也是不懂澜儿怎么想的,家里多好,竟要去外面买公寓独自居住。
逃离般地,他就往外跑。
他在他面前,终归不过是个落魄小少爷而已。
他对司裴澜一直都是抱持着惧怕心理。
有司裴澜在他便免不了会内心翻滚起踌躇心思。
好似在他面前做什么都不对。
逐增的年岁,俊美的面容,剑眉星目,总是正装着身。尊贵非凡。
高贵得如同天子。
他见过学校里早恋的小孩儿给家长批得如何狼狈;也有的家长视而不见。
他们这个年纪,说什么情啊爱啊大家全当他们不过是玩玩而已。
印象里司裴澜身後总是有个锲而不舍的女孩跟着,缘由是直到司裴澜接受她的心意。
拒绝住校,搬离家里。或许同她有关。纪無暇靠在书桌。
让他想想,其实他司裴澜从未对谁露出过柔和的表情。
他十三岁时,有个好玩的同学曾对他提过同性恋。
他当时心里想着。
不论司裴澜日後爱上的是女子或是同性,都会是这样高冷得谁都瞧不上的样子吧。
他闭眼似若假寐,心想真是好啊。
不可一世。
印颈昂首。
抬头望见下面院子里墙上早已攀满了玫瑰。
风来就漾起层层红浪,一层接一层。司裴澜钟意血红色。
这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想他这样冷淡的人世界里应该不会存在着正常人应有的什么喜好。
十二岁时,司夫人無意間说过司裴澜最中意玫瑰。
于是他跟着家里的花园师傅学习如何种植玫瑰,怎样种植玫瑰才能使其绽放出最漂亮惹眼的花朵。
然而在某日他闲暇去给玫瑰浇水时让司裴澜瞧见了。
司裴澜随意地瞥了他手里的浇水壶一眼,轻哼,果然是个废物。
纪無暇停下脚步,紧紧握住浇水壶壶把。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
他也曾见过背司裴澜拒绝的女孩儿,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啪嗒啪嗒抹眼泪,眼中有着一丝怨恨。
他这样尊贵的人,想必这辈子是不会爱上什么人的吧。
若是爱上,定然也是爱上个大胆前卫,美貌又同他有得媲美的人吧。
良辰美景。美人相配。
不带表情却像在微笑,目光梭巡在楼下院子里的玫瑰花骨朵上。
暑假归家时。司裴澜身後跟了个漂亮的女人。(注意:是“跟”而非“带”。)
司夫人热情款待,司老爷也笑呵呵的。似是非常满意自己这性子冷淡的独子终于有開窍的一天了。席中二老谈起谁谁谁家儿子又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媳妇,话题最後莫名地引到了几無暇身上。
無暇打小就如此安静,真不晓得日後他会爱上个什么样的女子。司夫人樂呵呵地对司裴澜说。
一瞬间。
耳根发烫。
目光闪躲。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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