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恩公救了他怎么与天意安排有关,心思快速飞转之际,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认为恩公有些神神道道,表面淡定,倒也不露分毫异色。“在下姓古,单名一个寻字,公子直接唤我为古寻就行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古寻——”素衣男子不自觉得垂眸呢喃着古寻的姓名,顷刻变得飘忽悠远的眼神似在琢磨着这姓名的含义,看得古寻又在心里无奈暗忖,恩公怎么忽然之间又开始神神道道的了?
仿佛过了半晌的时间,素衣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清润而深邃的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古寻,薄唇轻勾,浅浅一笑,淡声道:“在下姓游,单名一个素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一刻,莫名陷入怔忡的古寻没来由地联想到这么一句诗。
对于这个不晓得从何而来的念头,他在那之后想了许久也无从解释。
直至若干年以后,那抹素色身影始终相伴在侧,他这才恍然大悟。
第四章 溪水共浴
三个月后,古寻终于摆脱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大床上活动的煎熬生活了。
天知道这三个月以来,古寻到底是在过着怎样一个水深火热的日子。
——说起来简直是一把又一把的辛酸泪。
……
在古寻养伤的第一个月里,那种浑身动弹不得,一旦动弹势必全身疼痛,犹如骨头粉碎肝脏俱裂般的痛苦,恢复如初的古寻已然心神俱疲地不愿再去回忆,也不愿再陈于言语了,反正他在第一个月里的基本活动不是睡觉用膳看书服药,就是服药看书用膳睡觉。
最可恶的是,古寻不晓得游素是不是故意的,每每服药的时候,游素总是会面无表情地全程紧盯着他直至汤药一滴不剩,而后游素的脸上才会露出一抹带有‘这样才是好孩子’这种赞扬意味的笑容凝视他,直看得古寻郁闷不已,几度顿觉内伤难愈。
另外,此处实在是不得不提起的一件颇为尴尬的事儿——
古寻素来爱洁,每天都会沐浴一次,否则他总会觉得浑身瘙痒不舒坦,然后心情就会开始变得烦躁,想要宣泄情绪,又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然而那时的他负伤在身,能忍着三日不沐浴已是极限,再这样忍着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游公子,我想沐浴。”
第四天,游素给古寻送来一碗汤药,而古寻干脆地一口饮尽后,古寻倏地低下头去,语声轻细且期期艾艾地如是说道。
游素微挑剑眉,神情稍显愣怔,却还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浅笑道:“古公子稍等。”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淡定地转身离开了,弄得古寻忍不住回想一番适才的他到底有没有说错些什么话。
须臾,游素回来了。
古寻眨巴着一双明亮澄澈的黑眸看着游素,只见游素眉梢含笑,赫然俯身双手横抱起古寻来,吓得古寻直接哇哇大叫,说:“游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一张俊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羞的还是气的而变得红彤彤似的娇艳欲滴,身子更是处于‘因为受伤而造成的全身疼痛’和‘被游素横抱在怀而造成的僵硬’的双重刺激当中,直闹得古寻的心里一片愁云惨雾。
“古公子不是说要去沐浴?”相对于古寻的凄凄惨惨戚戚,游素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如往常般平静悠缓,“若非游素出此下策,古公子根本无法在三个月内自行沐浴。”
……此话说得好有道理,古寻表示无法反驳。
游素横抱着古寻走出竹屋,呼吸平稳,步履沉稳,就这样一路走到竹屋后的一座山林深处去。
眼前有着一条三尺深五尺宽的溪水,溪水清澈见底,水声潺潺湲湲,——古寻忽然对于自己提出要沐浴的决定感到后悔。
正当古寻意欲开口反悔,只见游素垂眸对他说了这句话,微冷的语气隐含一丝命令,“闭上眼。”
古寻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地马上闭上眼,只是当他再次听见游素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说着“可以睁眼了”这么一句话之际,他乖乖地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正赤身luǒ_tǐ地身处清冽的溪水之中,让他吃惊不已。
更让古寻大吃一惊淡定不能的是,游素居然也赤身luǒ_tǐ地跟他一样身处这溪水之中,显然是要与他一同沐浴,古寻再次满脸通红。
虽然两名男子一同在溪水沐浴并没有什么,但是他们二人不是在单纯的沐浴,而是游素正举止极尽温柔地亲自替古寻洗发擦背,古寻羞得全身泛起潮红,一直低头不语地尴尬而安静享受着被这么一个飘渺若仙的人物精心伺候的待遇。
这样一来,倒是让他又是羞赧又是尴尬地忘了询问游素,为什么在闭眼的瞬间他俩已然赤身luǒ_tǐ地置身于溪水之中共浴的奇异事件。
这一个月以来,游素每隔三天就会横抱着古寻来到这里沐浴,一如第一次那般,——前者负责伺候,后者负责享受。
只是这样的行为一旦习惯起来,游素向来波平如镜的双眸逐渐深邃如墨而后暗自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而古寻依旧是羞得满脸全身通红,却已无最初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了,——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四目相对,他们之间总会莫名地涌起一种能令人全身酥麻燥热不已的暧昧,有些心慌,却又忍不住欣喜若狂。
——至于每回闭眼之前还是在溪水一旁睁眼之后却置身溪水之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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