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知道。”
这种事,是应该埋在心里,不应该被提起的。他当初因为这个原因被开除,这本应该是他的痛处才对。
我顿了顿,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就没吭声。
我从来都不太会和夏易融聊天说话,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个没趣的人罢了。
“那个,什么时候回深圳?”为不尴尬,我慌忙起了个话题。
他听罢,垂头一笑,“赶着我走?”
我:……
“我——”
“时间差不多了,”他看了看手表,起身去玄关换鞋,待收拾利索,道,“那我走了。”
“诶——”
“再见。”
“呃——哦…再见。”
房门开启又关闭,只留我自己在那干愣着。
赵昴,你个蠢货。
那天我一直在想夏易融的事,想到最后,终于清醒,愈发觉得自己可笑起来。
在过去的几年中,因为不知夏易融的下落,我只是担心他,担心他过的不好,担心他出事,从未较真过去的事。现如今我终于见了他,心里石头落了地,那些本来隐藏在心里的事,一一浮了出来。
最开始见面时只被“久别重逢”这玩意冲击了大脑,真正沉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多可笑。夏易融从来都不喜欢我,他喜欢张夏先,和张夏先搞过这事我一直装孙子假装不存在就且不提,他还坑了我,他坑了我的钱和伞还把我扔在火车站,他这么多年都销声匿迹。他完全拿我当傻子,可我这么个大傻逼竟然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不责怪他。
这种事要是换在别人身上,难道不该一拳招呼上去大骂“快还老子钱”么!
赵昴,你个鳖孙。
……可我怎么可能和夏易融翻脸。
我一早就做好了当一个“一心谋事业而耽误了婚姻”的男人,好好工作,不谈婚娶,我只需耐心等待,极力忍耐,等赵煋家再生一个儿子,等爸妈垂老不再有能力过问我的事,我一早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只消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过上我准备过的生活。我不对夏易融抱有任何希望,不再期望和他扯上什么关系,自幼的理想主义者赵昴已经决定怀揣着年少时的爱慕蹉跎一生—— 可现在,夏易融回来了。
我的生活一早平静定型,可他妈,夏易融又突然回来了。
我没办法放下他。
是,我是没办法放下他,可那又能怎样?他不喜欢我,不会和我在一起,即便他愿意和我一起,我他妈真就能放心大胆和一个男人过日子?难不成我就能同家里出柜不成?
林西水的例子放在我跟前,他和家里现在是怎么个关系我一清二楚。我是孬种,我没胆量,不敢出柜,我不愿给家里蒙羞,我不愿父母心伤。林西水不止一次斩钉截铁告诉我说,赵昴,人这一辈子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别走错路。
我他妈能怎么办。
多可笑,张老爷子去,夏易融来,走了一个,来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六章
我和张夏先很小的时候就去过北京爬过长城,我家里有一张“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好汉证书”,可我从来都不是个好汉。
我和赵煋如出一辙,不论是脾气个性都想象,可他比我好得多,至少他在年少时好歹轰轰烈烈过,而我一直从来都是个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懦弱软蛋。我曾经无数次想过,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对夏易融表明心意?如果我当时表白了,并且以强硬的姿态去追求,那么我不会像现在这样。
藏藏掖掖,缩头缩脑,担心受怕,像个活在阴暗里的蛆虫。
即便当时他拒绝我,我好歹争取过,也问心无愧。也许当年被他拒绝一次,我早就能放下了。
是我软蛋。
是我窝囊。
最终我只得将这久违的重逢当作一次“萍水相逢”,他来北京办事,正巧我在北京,吃顿饭聊聊天,之后各走各路。
我一直没去找他。
也不允许自己去找他。
我每日加班到半夜,累了就睡公司,压根没时间也精力去想夏易融。去他妈的老同学,去他妈的地主之谊,只要想起他我就沉不住气,我不能想他。
我是个很难有“沉不住气”这种情绪的人,然而这一次一想起他,我就开始苦闷。
也许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然而夏易融压根没给我时间思考,还没等我纠结完,他便打电话叫我去喝酒。
你他妈一杯倒的量,找人喝什么酒。
我把各种拒绝的话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在电话里道,“好。”
“去你家?”他又问。
我依然说好。
我那天没加班,六点正常下班,回到家远远就看着他在门口站着。他穿着棉麻的白衬衣和长裤,一副清爽干净的模样,本正低头玩手机,发觉我来了,他将手机塞回口袋,笑道:“回来了?”
“唔。”我搔搔脑袋。
我在家从不开伙,冰箱空空如也,夏易融盯着冰箱半响,颇为好笑:“去逛超市吧。”
于是我俩去了超市,我推着小推车跟着他,任他挑挑选选。
我从未想过能在这个年纪和夏易融一起逛超市。中学时我对未来的概念仅仅是明天后天下个月下半年,从未幻想过二十七岁时还能和夏易融维持良好关系——跟别说是这样逛超市了。
居家过日子一般。
像是做梦。
年少时养成的习惯足够维系一生,即便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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