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地翕动了一会儿,终究什麽也没有说。鄙弃地推开我,走掉了。
他出门时撞到了那辆小破轮椅,怒气冲天踢一脚。钢材震颤的嗡嗡声犹在,人就已经从门後消失。
把我留在一片昏暗里面。
我罪有应得,我自作自受,我瘫在地上像具死尸,了无一点生气。
唯有性 器在腿间高高地翘著,趾高气扬地嘲笑著,我乱七八糟的一切。
14.
轮椅昨天被某人摔成了破铜烂铁,我只好在阁楼跳来跳去扮独脚兽。将木板踩得咚咚响,跨越崇山峻岭,捡起我的钢笔我的墨水瓶我散落一地的宝贝课本,再从角落的垃圾堆里摸了新鲜衣服换上。套裤子时不小心拉动脚筋,哀嚎一声,直挺挺倒地半天爬不起身。
管家先生在此时敲响门板:慕锦少爷,学校已经通过了您一个星期的病假申请。
我转过脸去,冲衣橱的落地镜比了个中指。操。
地铺拖过拿进来,被窝要钻进去,再把上次没有做完的模拟试卷摊开。不能洗澡刷牙不算什麽,吃不了饭也没多大关系,一盏台灯坏了,就拧开另一盏。
慕锦的生活原本是这麽简单的事。忍一忍,忍一忍就都会过去。
这次的考题出得不错。一整套做完,日头就转转悠悠,从东到西,转到了我小小的天窗里。被窝埋著的肚皮发出咕噜声响,胳膊肘在地上硌得发酸。我把书本和演算纸往外一推,下巴无力嗑在枕头上,全身软趴趴像根面条。
蘸著墨水在地板上画了只贪食蛇。贪食蛇贪食蛇,小慕锦饿了。饿到要抽出骨头长条尾巴,再把自己一口吃掉。
丑小蛇不搭理我。老子吞吞口水,悻悻把染了墨的半截指头往嘴里送去,被一只手半道拦住。那手转而挑起我下巴,有头高高大大的牲口蹲到地铺跟前,看著我。
做题太久头昏眼花,我揉揉眼睛,正想看清小牲口姓甚名谁意欲为何,李重晔那标志性的冷嘲热讽就响了起来,“脏死了。”
哟,还是来嫌弃我来了。他光嫌弃我还不够,还要将老子一头鸡毛揉得更乱。
我一口咬住他手指,恶狠狠地磨牙。再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顶开搁在我头顶的另一只手掌。几乎要钻到他怀里去,才松了嘴,湿乎乎的手指垂到我眼前,一排牙印混著血痕。老子饿得性 起,扑上去含住吮吸,这回李重晔倒是不扮闷葫芦了,不过舌尖舔了一下,他就把老子一手甩开。
老子爬起身,抱著自个干瘪得只剩一张皮的小肚子,恶声恶气地哼哼。李重晔不理我,径自把老子那些碎砖烂瓦的书和,往我怀里一扔,卡著两腋把我抱了起来。
我趴在他肩头,双腿缠上他腰,盯著脖颈寻思哪一块肉比较好下口,呲牙威胁,“放我下来。”
他啪地拍了我屁股一掌,酷著一张脸,已经跨出了阁楼阶梯。
他妈的。我闻著他身上的味道就想起冰糖鲜花炖肘子,粉嫩的蔷薇花瓣洒在烧得通红的水晶蹄!上,馋得老子口水欲滴。又照著锁骨啃了好几口。
他精神头不如我好,脸色发青,眼下一圈淡淡的阴影。李家少爷最重仪表,哪怕在厕所掏个小jī_jī都恨不能盛装出席,这般失却体面的时候不多。可千万别说是为了他的杂种弟弟才憔悴若此,否则老子能把大牙笑掉。
我揪著他脸皮,兴致勃勃舔了几口,扒拉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喂,胡子没有刮干净。”
李重晔嘴角抽了两下,长手一挥我就栽倒在沙发上,“不劳你操心。”
“怎麽能不操心,老子还想著你什麽时候玩腻了,肯大发慈悲操操我。”我爬起身,视线刚好撞到他腿间,顺手摸了两把。
他妈的,这东西昨天在梦里干了我不下一百次,李重晔年纪不大,行货不小。
我再往那鼓鼓囊囊的一包凑过脸去,还没解开裤链呢,乱七八糟的书本就都扔过来,在老子头上劈里啪啦下了一阵雨。
李重晔拖著我耳朵把我扯到地毯上,耳根都要被撕断,脆生生地疼。我抱著头在地上打滚,他再踢我几脚,我就接著滚到了茶几底下,像老鼠钻进老鼠洞里。
小牲口恼羞成怒,泄完了愤,自个滚到厨房做饭去了。李家的佣人按照严格的时间交班,这个点厨娘已经不在。我摸摸耳朵,灰溜溜抱著桌子腿爬出来,坐在地毯上整理他给我的书。除了课本还有一些复印的笔记,几门功课样样俱全,李重晔这一天在学校,干的事可真不少。
他身影在厨房来来回回,我管不著他,闻著食物烹调的香气,趴上矮几誊抄今天的笔记。都温习熟了,吸吸鼻子,把墨水笔一套,大声喊,“老子不吃葱蒜,盐也少放点。”
门砰地摔上了,那个杀气冲天,震得李宅都要抖三抖。
李大厨端著银质托盘出来,乌云压顶,阴阴沈沈。手中菜式倒比他可爱得多,西芹百合、凤梨仔鸡、上汤豆腐。却偏偏一脸冷漠地把东西摆弄上来,上菜也能装出指点江山的气势,真他妈的碍眼。老子拿起筷子在盘中搅了两搅,阴阳怪气地吐信子了,“洗手做羹汤滋味如何。几天一过,重晔哥哥伺候人的本事,又有长进啊。”
意料之中的他的沈默,真他妈任扛任摔任抽打。这点老实耐操的低姿态像火星子点燃了我内心的漫天荒原,激得我恨恨摔了筷子,连带所有餐具都一起挥开。瓷器落地的声音哗啦啦煞是好听,佣人赶上来收拾,被他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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