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脸红了好久,母亲还以为他生病了。不知是否受此影响,后来思安第一次在梦里长大,梦中出现的是男人的胸口和背部。再后来过了很久,母亲去世了,思安也渐渐知道原来自己喜欢男人,而他的喜欢,和老皇帝好美色的喜欢似乎又有所不同。
他曾十分天真的想过,或许以后封王开府,也没人在意他娶不娶妃,一辈子不用娶妻最好不过,若是非娶不可,一定要和王妃说清楚,来日寻着机会放王妃改嫁。大景再嫁女不少,与王妃和离许不是件容易事,但自己一直当个闲王,不关紧要,认真谋划起来也没那么多阻碍。只是十分委屈将来要嫁给他的女子,必定要倾自己所有补偿。
因早有这样的想法,奉成一让思安娶丽娘时,思安曾壮胆提过不娶。奉成一哪里管他想不想,也当然不会多费时听他说为何不娶,直接让押着人入了洞房。幸好奉成一没有让别人看着他洞房。
丽娘郑氏是朝中大臣的女儿,世家出身,虽如今世家势力与鼎盛时相差甚远,世家贵女的血统还是比一般千金更显贵重,丽娘的出身,绝对当得大景皇后,思安本就觉得丽娘这样的女子配了他是可惜,见洞房中丽娘面色多隐忍不耐,以为丽娘与自己一样不想成亲,于是便将原来想好的事与丽娘和盘托出。
结果,招了丽娘一个耳刮子。
其实是思安误会了,丽娘并不是不想成亲,只是的确不想与他成亲。若不成亲,丽娘就不能成为皇后,虽然思安对帝位避之唯恐不及,但不代表别人不愿当皇后。
郑氏之女,若放到百年前各大世家当道时,是连与皇族联姻也要考虑挑拣的,如今大不如前,丽娘却自觉还有身为安氏贵女的傲气,怎么看得上思安这样一个不受宠也不出众的皇子。更何况思安还只喜欢男人。
大景民风开放,女子虽不能为官做宰,但出过几任皇后掌权公主辅政,越是家私丰厚有地位的女子,受限越少,蓄男宠在贵妇中十分流行,于一些贵女中也略见。
叛军攻入之前,丽娘是京中数得上的贵女,几乎可比几个较得势的公主郡主,未出嫁就养了男宠在家,因自持身份,还算收敛,出逃时无法带着男宠一同逃命,她还气闷了一阵。
富贵之家,豢养童仆作乐乃常事,但为了玩乐不想成亲,简直滑稽可笑。本就因为嫁了思安这样一个丈夫不怎么愉快的丽娘,在听完思安“解释”后更觉得思安上不得台面,又因私下对自己的风情貌美颇有自信,即使她不喜欢,也见不得别人不为所动,所以更加气恼。之后与侍卫之事,她也懒得避着思安,并威胁思安,若敢提“废后”,便要将他的话扬出去,尤其要告诉奉成一。
除了丽娘,温行算是第二个知道思安秘密的人。
前一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思安把发烫的脸颊埋在双手里,若说有羞愤,其实胸中充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多些,而且昨晚……他的确享受到了那种陌生的兴奋和舒服。
拜老皇帝所赐,思安见惯听惯男欢女爱,也许因见得太多,他很害怕轻易落入与所见一样靡/乱疯狂的肉/欲之中,他看男子,有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然止于看,不作多想,他早知道自己更喜欢高大健壮的男人,也见过比温行更显伟岸的,但却没有喜欢过谁,他的梦中至多只会出现一些零碎的影像,属于男人但不是某个特定的人。
温行的出现仿佛忽然填补了他所有细碎想象的空隙,描补出一个真正的人。
即使看不见容貌,也知道自己梦见了谁,或许,只是自己希望那个人是谁。
抱着腿坐了良久,直到阿禄进来,思安才发觉太阳已经老高了。阿禄过来伺候思安穿衣,思安猛然想起昨夜被温行退下的衣物并没有拿走,若细心,必然能发现些东西,而且他身上不着寸缕,衣服上又沾了那个。
还没想清楚若被问起该怎么回答,阿禄已经命人将思安昨夜衣裤收走,那人手脚麻利,很快连同昨天思安沐浴时换下的衣服都收拾好,不闻不问,阿禄则将托盘中崭新的里衣呈上,问思安是否要他伺候穿上。
是他白白担心了,周围全是温行的人,他胆敢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料想该处理周全。
思安不惯事事由他人代劳,拿了衣服躲到屏后自己穿上,阿禄替他准备梳洗之物。
忙碌把自己拾掇好了,不见有膳食,还未问,阿禄就道:“成郡王请圣人一起用朝食。”
思安一步当做三步挪到温行的帐内,果真见案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各类粥、汤水和糕点,丰盛得简直要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尚处于行军大营之中。温行也似才梳洗过,从屏风后转过来,身着戎装,正往脖子上系一块巾子,思安看见像被什么挠了一下,忙撇开眼,踌躇后退两步。
温行却大步走过来,挥退众人,拉住思安往案边去。
“请圣人先用膳。”又小声说:“不要闹。”
他哪里闹了。
乖乖与温行并排坐下来。两人挨得近,思安心神不定,只胡乱吃了两口就罢。温行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见他不动,将点心挑好看的夹到他碗里。
思安抿了抿嘴,低头默默吃掉碗里的点心,温行见他吃完,又夹了一块,思安略皱了皱鼻子,还是张口吃了,温行又夹了第三块,思安没说什么,低头苦吃,待第四第五快都吃完,温行还要给他碗里夹,思安感觉再也撑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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