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还是他公司旧址门口的那条林荫路,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人叫他,“师兄——”
他拉开车门和上车的动作坚定到决绝,车门关上,他和那个人隔着整个世界。
外边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之间像是在进行一场悲壮的丧仪。
车开在路上,越来越快。
追在车后的人声音也越来越凄厉。
“师兄——”
“沈余舟——”
一字一字,有如泣血。
沈余舟醒来,窗外没黑透的天光恰如那夜。
他把晨晔丢在了那条路上。
他不敢想,是否从此,晨晔也自己把自己丢在了那条永无归途的路上。
再见晨晔,是在沈余舟公司方案中标的当天。
这一年的年末沈余舟收获颇丰,除了这项大工程,沈余舟本人当选了省本年度行业十大最优秀企业家,同样是十大,有没有青年两个字意义大不一样,别说事业更上一个台阶的沈余舟本人,公司连打扫清洁的大妈都与有荣焉的面有喜色。
这天,c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沈余舟整个上午都在揭标会现场,中午饭局,下午赶回公司主持了一个项目组会议,接着还有电视台的采访。
来的是电视台的一位男主持,很年轻,可能gay之间奇异的射线容易引导他们发现同类的存在,采访进行完毕,摄像师忙着收拾东西的时候,男主持对着沈余舟眼风就有那么一些不对了,“你刚才说喜欢吃本帮菜,我知道一家做的地道的,怎么样,想试试吗?”
沈余舟算是新贵,在本城名流圈未必站在最顶端,但相对那些腆着大肚的地中海来说,他自有吸引人的资本。当年母校的妹子们曾经流传一句话:沈余舟不毕业,晨晔永远晋升不了校草。
他是习惯了各色男女示好的人,滴水不漏地说:“不知道是哪家,我有个好朋友是上海人,这些日子正天天跟我抱怨在这儿吃不惯。”
主持笑笑,明白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透,点到为止。
这些年,沈余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冲进社会只能四处抓瞎碰壁的空降小开,到成为如今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背着一个总裁的名,心甘情愿地过着狗都不如的日子。
跟前也有过两个人,除了床相交不深,也无法深交,可能试过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经历过晨晔那样几乎能让人从身到心都烧起来的热烈,其他人放在面前都寡淡无味,像是白开水。
寡淡的离开,不寡淡的那位来了。
送走电视台的人,秘书进来提醒,“王经理刚才有内线电话来过,ci方案今天送来二审,他们现在还在楼下的小会议室。”
沈余舟嗯一声算是回答,转身就下了楼。
他到小会议室外头的时候,里边刚谈完,这次竟然是晨晔的老板刘总带队。
沈余舟如今算是水涨船高,想跟他做长久生意的就得有所行动,沈余舟进去,方案摊到他面前过目,几个大小的头儿又说了几句。沈余舟表示满意后,刘总说:“这次跟贵公司的合作非常愉快,眼下都到饭点了,这样吧,今天我们做东犒劳大家,沈总,这顿酒你可不能不赏脸。”
沈余舟说:“在我这儿,自然是我请。”
他眼神越过好几个人,看向站在后头正朝落地窗外张望的那个,调侃着说:“晨晔你笑什么,你胃好了吗,听到有酒喝那么高兴?”
晨晔愕然转头,一秒钟成为焦点,他这下倒是真的笑了。
沈余舟刚才的语气明显是熟人间说话,刘总有些吃惊,“哦?您跟我们的晨总监本来认识。”
沈余舟点头,“当然,我们是校友,在学校就认识。”
晨晔也干脆果断迎上他的视线,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是的,师兄。”
沈余舟每次为晨晔做点什么之后,都会格外有性欲。
可能是他太过大男人心态,他对晨晔的宠爱程度,总是取决于他够不够强大,能给予多少,是不是还撑得住晨晔头顶的那一块天。
就比如当年在学校,沈余舟足够优秀,跟其他学生相比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晨晔学得不好的功课,他自己不擅长,找别人也得给晨晔扯明白了。
有一次,晨晔他们年级体育达标测试因为天气原因突然调到周末,还是当天才通知,晨晔那天一早就去了他高中同学的学校,迷迷糊糊带着一个没电的手机,考试就这么给误了。
沈余舟在校足球队待过,转了几个圈,通过自己教练找体育老师,晨晔那门课最终免于重修。
沈余舟装模作样训了他一会儿,也没舍得训太厉害,晨晔当时那副乖顺委屈又对他无比崇拜的模样,沈余舟看看就把人按到床上给办了。
诸如此类的情况很多,每次这只小猫依赖他,只能依赖他,而且他顺手了难全不在话下的时候,沈余舟那颗大男人的心脏就会无限膨胀,然后血流加速,接踵而来的反应——海绵体急速充血。
郁寻安曾经说过一句话,晨晔是他的夏迎春。
许多年过去,站在他面前的晨总监其实已经不那么像夏迎春了,也未必需要沈余舟像今天这般在他老板面前给他抬桩,但沈余舟的怪癖近十年没变。
因此,这天晚上,席间交杯换盏,席散,丢下一群喝得东倒西歪的人,沈余舟带着几分酒意对晨晔说:“我车没开来,你看着办。”
有沈余舟亲口说他胃不好,晨晔这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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