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一肘子撞开身后一双咸猪手就开始煲汤做饭,不一会儿香味就飘满了厨房。
赵文佩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都要陶醉了。他好开心,在家里出了那么多事之后,杨启深这样称得上“温柔”的反常态度简直是最好的安慰剂。他更加放肆地把头也靠到了杨启深的肩头:“启深……”
杨启深难得没一脚踹开他,反而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脑袋,挺温和的样子。
赵文佩果断蹬鼻子上脸了。
“启深,你是可怜我不?”
赵文佩凑到杨启深耳边絮絮叨叨。他盯着杨启深的耳垂,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知道你是!启深,你就再多可怜我一点儿呗,以身相许了呗。”
杨启深已经习惯了赵文佩的抽风,面无表情一脚踹在他胫骨上,兀自在灶前忙活。
赵文佩靠在厨房门上看着他,心里满满是遗憾。
他那么厉害的时候,杨启深不喜欢。
他这么惨的时候,杨启深照样不喜欢。
到底要他怎样,杨启深才会喜欢他嘛……
于是赵文佩真的在餐桌上问出来了。
当然,他问得很有技巧,时机也挑得很对,恰巧在两人前一个话题告一段落时,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简直要超出他情商可驾驭的范围:“启深启深,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杨启深在赵文佩不抽风的时候,对他还是挺不错的。他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没怎么费力便得出了结论:“我喜欢强者。”
他停了筷子,抬头直视入赵文佩的眼睛,却又不像是在看他,而是看着一面镜子,或者是看着他眼里的自己:“我喜欢强者,不依附于家世,逆境中仍永不言弃的强者。”
赵文佩被杨启深认真的目光激得心里一滞,心跳骤然加快了。他觉得自己眼前好像罩了一层纱,晕晕乎乎的,目光里过去的几个月中渐渐凝结成灰色的生活忽然开出了粉红色的花。
他做得到。
五
彻夜谈心与兴奋剂的效力一样,能让人一时激愤,转头便因为肾上腺素的褪去而幻灭,自惭形秽,乃至更加萎靡。
对应到赵文佩身上,这幻灭的一刻就是第二天早上,杨启深揪着他的耳朵扯他起床的时候。
杨家客房面阳,北京夏日早晨六点半,太阳妥妥地升过了地平线,一点不委屈地透过窗帘边儿照在睡姿神似行为艺术的赵文佩身上。客房没空调,赵文佩夜里嫌热,早把薄被子踢到床下去了,抱着枕头露着大裤衩睡得死猪也似。
杨启深也不是头一回叫赵文佩起床了,看到这阵仗一点头疼的反应都没有,直接上手揪住赵文佩的耳朵,拿指甲在他耳垂边缘狠狠一掐——
“嗷——启深!”
赵文佩嗖地从床上跳起来,疼得眼泪汪汪的,迅速清醒了过来,又回头愤怒地看向搅人好梦的罪魁,控诉道:“我设闹钟了!还没响!”
杨启深抱胸站在床边,不怒自威:“我家离小周的公司16公里。地铁50分钟;公交看堵不堵车,45分钟到90分钟不等;开车送你30分钟,但我的上班时间比你的打卡时间早半个小时——你选哪个?选地铁的话你可以再睡一刻钟。”
赵文佩立刻起床换衣服去了。
其实按照杨启深的算法,两人都不必起这么早的。问题是,杨启深对待赵文佩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竟要求赵文佩承担同居期间的早餐任务以换取晚餐的饭票——洗碗什么的就不必说了。赵文佩纵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照做。
更何况他早就被杨启深训练得不敢心有不甘了。
大棒甜枣虽然老套,对付赵文佩这么个情商先天不足的,也是绰绰有余的。
赵文佩苦着脸伸长了胳臂煎蛋。他老害怕被油溅着,被杨启深的铁血政策鞭笞了好几次才终于有毅力站在了灶台前。时至今日,他倒也把煎蛋技术练出来了,外焦里嫩不敢说,至少不会糊锅,发挥好的时候甚至能煎出太阳蛋来。
今天就属于难得的发挥好的日子。
赵文佩端着煎蛋和烤面包片到餐桌上,满心是求夸奖的喜悦,要是身后能长出尾巴来,恐怕都该给杨启深摇上一摇。杨启深见惯了他这幅样子,随手揉揉他的短发以示鼓励,便接过了餐盘。
他早晨都会在客厅打拳,一套打下来,刚好可以分心看着赵文佩是不是把他家厨房给炸了。当然这种担心还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在这几年里,赵文佩的家事水平在他的调教下产生了从无到有质的飞跃,精通谈不上,却肯定不是当年那副战战兢兢碰一下热水器都害怕触电的模式了。
“还不错。”
杨启深尝了一口,认可了赵文佩的努力。
赵文佩顿时觉得这一天都光明了。
这一天确实光明,四环路上居然没堵车。
杨启深把车停在了周泽公司门口,示意赵文佩下车,副驾驶上一路欢脱找话题的熊孩子却忽然沉默下来,端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起开了新话头:“诶启深,我这算正式入住你家了?”
杨启深跟不上这超光速的思路,闻言,惯性地警惕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赵文佩劣迹斑斑,说起此类话题,一定会扯到不着四六的告白上去。杨启深倒不介意惯着他的白日梦,只是这会儿是要上班的,赵文佩扯太远可耽误时间。
“我没想说什么,就想问你要钥匙。”
赵文佩一脸无辜。
虽然由头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但至少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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