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的身影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小点,在墨沉的夜色里几乎看不清前行的轨迹。
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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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日光洒在空荡荡的床边,黛青的斑驳影子画出了深深浅浅的圆点。
维纳旁边的枕头和被褥叠得十分整齐,为了保持完美的长方块形状,叠好的被褥上甚至还淋上了几滴水。
捧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思索了良久,维纳才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不及穿好鞋子就冲出了房门。
只是刚一出门口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那个人帮他把棉鞋套在了脚上,才将他放回了地面。
刚一对上奥兰多的眼睛,维纳的脸就立刻红了起来,他眼球乱转,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张口,不过奥兰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眼示意他往楼下看。
古斯塔和莫兰正和达芙妮说话,古斯塔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莫兰则依旧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睛甚至不敢直接投射到古斯塔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用目光扫射他们,古斯塔抬起头就对着维纳行了个礼,蒲扇似的大手险些刮起小旋风:quot;弟妹!我们走了啊!这段时间多谢款待啊!祝你们早生贵子!quot;
quot;等等!quot;
维纳当即就想飞奔下楼,却又被奥兰多拉住了后襟,而后者也对着他们脚边努了努嘴:quot;把你的视线向右下方挪动八十五度角,视距172厘米。quot;
维纳于是低头看去,他们的脚边也一样停放着几包行李。
而奥兰多也同样是一副装备齐全准备出发的模样,好在他终于放弃了在这里时颇为喜欢的一件卡通睡衣,而是换上了笔挺的深蓝色防护服,袖章被细细密密地缝在肩膀上,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成熟内敛。
不过维纳还是偷偷地想了想那件橙黄色的小白熊睡衣,虽然幼稚的可以,不过奥兰多还是对它投注了百分之百的热情,并且根本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喜好果真是······与常人不同。
quot;我们也要走吗?quot;维纳感到那种名为不舍的感情在心底发酵增长,而且很快就密密麻麻地缠满了心脏。
而奥兰多则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情:quot;那两个人离开之后,就不能在某个和他们有所联系的空间有具象化的可以被察觉的联系了。quot;
维纳无奈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是很快又察觉到了什么:quot;等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要走的?quot;
奥兰多怂了怂肩膀,用动作表达了他不屑于回答的决心。
在他们两人说话之间,达芙妮已经快步迎了上来,楼梯被踩踏得蹬蹬作响,而维纳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位有着馨香气息的母亲便搂住了维纳:quot;真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才见你们一次,我这个不通人情的儿子也就罢了,小维纳这么好骗又这么容易冲动,真是好想让你们多呆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之后回来玩儿啊,要带着孙子一块儿回来······quot;
维纳僵硬着任她搂抱,心里却在挣扎着咆哮:quot;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有孙子之类的为什么听着这么奇怪!quot;
好在达芙妮并没有听到维纳的心声,她转过身去看着奥兰多,而后者终于在她殷切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奥兰多僵硬地扯着嘴角后退两步,努力地露-出一个非公式化的笑容,甚至对达芙妮张开了双臂:quot;过来吧。quot;
于是达芙妮欢呼着如蝴蝶般扑进了他的怀里,零星的几条银丝似乎被这种喜悦给涂抹上了墨黑的色泽,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不知几岁。
维纳在一旁摸摸鼻子,视线已经飘到了楼下,古斯塔和莫兰已经走近了蜂窝飞艇,古斯塔不费吹灰之力地坐进了主驾舱,而莫兰则是摇摇晃晃地攀着飞艇的边缘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爬上去,不过古斯塔确实是没什么耐心,伸手就将他直接扯到了副驾室里。
远远看着,维纳的肩膀都替莫兰感到了一阵阵的疼痛。
好在莫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他抱着肩膀锁进了座椅,从维纳这里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瑟缩的发丝在椅背上蹭来蹭去,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一股大力忽然袭来,莫兰感觉头皮一痛,他已经被人按着脑袋压在了某个坚硬的肌肉群上。
古斯塔狠狠吐出一口烟,烟圈在眼前飘荡了一会儿就散去了。
维纳忍不住笑出声来,古斯塔远远地对他们挥了挥烟卷,烟雾在空中划出了个qu;,莫兰也挣扎着想向维纳他们告别,却被古斯塔的巨掌给牢牢压在了原处。
蜂窝飞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很快就在天空中消失不见了。
而直到他们两人也同样坐进了飞艇,维纳仍感到这发生着的一幕幕如同梦幻般在他眼前飘过,让他眼花缭乱,对这来去的速度和画面表达出了难以言喻的无奈之意。
quot;在你的脑海里,我们应该摆上两米长的酒席,挂上三米长的横幅,然后捧上大约六十壶的青甘酒--抱歉,这个六十是估算后的数值,因为古斯塔的酒量和心情有关。除此之外,还应该用飞禽走兽的ròu_tǐ之躯所烹制出的化合物和酒精发酵后的产物共同作用于你的脑干神经,让你拥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这样就可以冲淡离别时的化学反应,是这样么?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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