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拥着赵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受伤。赵昕究竟做错了什么呢?究竟做错了什么。必须遭受这样的折磨。伍岳那么爱他,可怎么忍心让他这样?因为还年轻吗?不知道失去的痛苦?实际上,他像伍岳这般年纪,也干着这种蠢事。那一年的景燃,他居然放开了手,也注定了到今天,他与他之间的冷战。没什么所谓和平分手,袁振知道,景燃恨他。
如何成为一个骨r_ou_皮,这对别人来说是不是件难事儿龙语不知道,因为对他来说,他做的不错。第一次就上手。当然,仰仗的是高科技——只要你有一台手机,开通3g服务,仿佛世界都在你手中。
龙语泊好车,从副驾驶扔着的纸袋里拽出外套换上,才下车。
这事儿实在太寡了。龙语现今已能熟练的运用“寡”字儿。
吃过不顺口的晚饭,与母亲一同经受了漫长的怠慢与挖苦之后,龙语提出要去夜游他母亲大人并不反对。不过,对,还有不过。她说了:你要是决定穿这身衣服走出那扇大门,我相信,明天你跟我会收到更多的怠慢与挖苦。
于是,龙语悲哀的发现,自从高中毕业之后,他又得再干一次用纸袋塞衣服的事儿——以便离开傻逼之处可以换皮。当然,与此同时他也万般庆幸——幸亏她跟他们闹掰了,否则龙语不敢去想象自己将怎般长大,又会成为一个多么没个性的人。这一点,从他的表哥表姐们身上足以验证。
所以当然,龙语会对母亲说:你这辈子最大的英明之处就在于与他们恩断义绝并嫁给了我爸。
走进灯光昏暗的pub,龙语还想着门口的灯箱——它可真暗。知道的是演出的地儿,不知道还以为得窝藏多少j-i。
空气一如既往的乌烟瘴气,仿佛全世界的演出吧都是这副鬼样子。
龙语到吧台点了一杯酒,去到了角落。
如果那些网页信息可信,十分钟之后他熟悉的那个男人和他的乐队将会登台。
四下打量,龙语发现,周围的人们也跟世界各地酒吧里的人们差不离——时髦的穿着、举着各式各样的酒杯抑或拎着酒瓶、女的浓妆艳抹男的发型各色。
龙语不禁去想,如若你把袁振放进这个环境,将会是多么的滑稽。龙语敢打赌,袁振这辈子没弄明白过什么是摇滚乐,你要跟他提起科特·科本或者赛德·维舍斯,他准会一脸白痴相儿问你:他们是干嘛的。
龙语笑了,笑得特别不收敛。
可那就是他嘛。
充斥耳膜的话语龙语听不懂,这倒还能告诉他,你没跟北京,没在你熟悉的俱乐部里。好事儿。
音箱传出了调琴的声音,这时候人群已经聚拢到了舞台前。龙语离开这y-in暗的角落,坐到了空空如也的吧台前,又点了一杯酒。
酒保问了一句什么,龙语没听清也没听懂,出于礼貌也出于目前这儿只有他们俩面对面,他不得不c,ao着那口不合时宜的京腔问:“你说什么?”
酒保看了看他,换作了带有南方特色的普通话腔调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演出就要开始了,你不去看吗?”
“我坐这儿能看见。”龙语喝了一口酒。
“看什么呢?脑袋吗?”
龙语笑了笑,“音乐不是看的,是听的。”
“酷!”一旁的女酒保凑了过来。
“敬你,美妞儿。”龙语对她比划了比划杯子。
“你不看是因为这是你们北京的乐队吧,是不是在北京常看?”
龙语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你喜欢他们?”
“喜欢!挤在这里的人应该没人不喜欢。他们就来一个月,去了我们这里所有的演出pub,这里很多人都是跑了一家又一家。”
“你也是吧。”龙语摸出了烟盒。
“不当班的时候,追乐队是我的爱好。”
南方姑娘的笑很甜,龙语现在很同意这种说法。
吉他的泛音响起,人群欢呼了起来,热烈异常。贝司、鼓陆续加进来,煽动着热情洋溢的群众们。
龙语不看舞台,抽烟或者喝酒,一直持续到演出接近尾声。他听到任伟说“这是今天最后一支歌”的时候,问酒保要了纸跟笔,而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一来这边儿,很不适应,吃不好、睡不好。听听你的音乐是唯一的美好了。
切莫以为我是在抱怨,之所以这样说,是我觉得,人还是习惯自己的城市。
结论下得不算早,实际上我已经被折磨了近一周之久。
束缚我的东西,我慢慢明白,并不是切实的什么,而是虚无。
了无牵挂很难,人终究还得有一个落脚之处。我是这样,你也是。
写好,龙语最后要了一杯酒,付了帐,酒保找零给他,他笑笑说:“你留着吧,然后帮我把这张纸给台上的主唱。我知道你办得到。”他说着,把印着乐队演出安排的小海报递给了酒保。
离开pub,空气清新了起来,龙语点了一支烟,向泊车处走去。得找一家酒店睡觉。他妈提醒他了:超过十一点请自行解决睡觉的地方。
“嘿,酒保让我把这个给你。”颜瞻推门进了休息间,任伟果然在,正叼着烟跟几个朋友说话。
“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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