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爱的人单薄得象是一缕魂;而他敬重的人,则更为冰冷地躺在里面,永远也无法再暖和过来了。曾经他还发誓要全身心保护他们,如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他狠狠咽了一下气,把心中的无力、愤怒、悲凉都一口咽下去,看着照片中微笑的沈琳,平静地说:“我在张发财的办公室和家里都装了窃听设备。你放心,不管是谁做的,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葬礼
秋禾在灵前守了一夜,期间只在白川怀里迷糊了一小会儿。第二天早上,他从垫子上站起来时,突然眼前一黑,幸好被白川扶住,才没有一头扎倒在地。
白川等他缓过这一下后,一语不发地出去了,过了片刻,端进来一个杯子,递到秋禾面前,说:“你要是还想把今天撑过去,就给我喝了。”
秋禾脸上无颜寡色,眼都伛偻进去了,闻言看看杯里,是满满一杯深褐色的龙血,他又看看白川,一语不发地扭过头去。
白川把杯子朝前又递了递,淡淡说:“你看是你自己喝,还是我捏着鼻子灌?”
两人僵持片刻,远处石老六和王警官走了过来,白川却端着杯子忤在那儿,那意思摆明了他不喝他就不走。秋禾最终败下阵来,面无表情地接过碗,一口气喝光了,刚抹了抹嘴,那两人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凉石镇的规矩,灵前的火盆里不能断火,因为那是照亮阴世的光。石老六夜里也来过,准备让秋禾去休息,他来守灵,无奈秋禾死活不挪地方,他只得又回去了。这会儿来,却是带了早饭。他让王警官提着早点在外头等,自己进去把白川和秋禾都换出来,说:“好孬出去吃一口!今儿上午来的人多,全靠你们招呼,不吃东西,晕倒了可不成!”
秋禾便出了守灵的小屋,和白川坐在殡仪馆前的花坛沿子上,吃起了早饭。他正在病中,滚烫的稀饭,喝进嘴里全是苦的,却也还是逼着自己往下咽。吃到一半,殡仪馆前来了人,秋禾看见,忙丢下碗站了起来。
最先来的是沈琳以前公司的老部下,秋禾叫她马姨。马姨一见秋禾,紧赶了几步上来,搂着秋禾就哭了,直问人是怎么走的,为何这么突然。秋禾嗓子嘶哑,说话艰难,王警官便在旁边代为回答,只说是回家时出了车祸。
秋禾引着马姨去灵前烧纸,看到沈琳照片,马姨想到她生前种种好处,又哭了一场,秋禾反在旁边递纸巾劝慰。到后来,沈琳在省城里的那些朋友渐渐都赶来了,有接了秋禾通知赶来的,也有从别人口中知道事情后自己来的。马姨见这边人手少,也收了眼泪,帮着秋禾招呼来宾。等到中午时,看看来了三四十人,便举办了一个简朴的告别仪式。
王警官昨天就在附近酒店定了餐。仪式完毕后,很多人安慰了秋禾一番,饭都没吃便匆忙走了。马姨帮着跑前跑后,等到最后才走,临走前搂着秋禾说:“孩子,别怕,凡事还有你马姨呢。当初我刚下岗,没文化没技术的,是你妈不嫌弃我,手把手教我做业务。如今她虽走了,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跟外公!”
秋禾迎来送往,全程周到冷静,听到这句话时,却差点又滴下泪来。
即使她已经走了,也还是用余荫庇护着自己和外公,反观自己,又何曾为她做过些什么?
马姨拉着他手,絮絮地说:“过一阵等你有了空,就把外公带去省城散散心。你妈在公司里还有些股份,去了咱们也商量商量,是折成现金给你,还是转到你名下来都行。……你叫外公也放宽心,莫要怄坏了身体。等有了空马姨再过来看你……”
秋禾点头应了,马姨这才依依不舍上车走了。秋禾站在殡仪馆门前,看着车子走远,便转身往里走,白川一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走不多远,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沈秋禾,回头看时,却是王俊煦行色匆匆地朝他们跑过来。
白川看见这人,想到他跟张发财沆瀣一气,顿时脸色十分难看,朝秋禾跟前一挡,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秋禾拉了拉他,小声说:“我故意让他来的。”
白川愕然回过头看他,只见秋禾脸色无悲无喜,看着王俊煦由远及近跑过来。王俊煦在他们面前停下,气都没喘匀便问:“我听李乔飞说你家出了事,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乔飞是两人过去的同学,跟他们关系一直不错,昨天晚上秋禾给他发了条母亲亡故的消息。估计李乔飞立刻告诉了王俊煦。秋禾没说话,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说:“是啊,我妈妈出事了。有人开车撞了她,把她的车撞下山坡,还放了把火。你想不想知道,她被烧成什么样子了?”
王俊煦看着秋禾,心中惊疑交加,还渐渐涌上一点恐惧。
他认识的秋禾,有各种各样的小表情,高兴的、生气的、狡诘的、责备的甚至嫌弃的表情,可独独没见过他这样,嘴里说着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脸上却像口古井般无波无澜。这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秋禾眯着眼,声音微微颤抖,接着说:“她被烧成了一块炭!我妈妈,被人烧成了一块炭!……怎么?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王俊煦吞了口唾沫,惊慌又懵然,停了片刻才说:“我应该知道什么?”
秋禾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应该回去,好好问问你那位财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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