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不起来。
韩阳抬手看着掌心的手茧,那些老茧因为拿枪而在拇指和食指侧面留下痕迹,聪明的人只要与他握个手,便能大概猜出自己的际遇。
刚刚徐冽捏住自己脸颊时,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满是手茧和疤痕。嗯……既然那是他的初吻的话,自己岂不是他的初恋?
韩阳眉角跳了一下,不愿知晓答案似的停止了思考。有些事情,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神秘华美的城堡建筑。
花园里的一角,紫藤萝的叶子已经脱败干净,只剩下光秃枯折的枝干弯曲地缠绕在木架上。地上还有尚未腐败的藤萝叶子,密密麻麻地在地上铺了一层软毯。
木青岩和陈之月坐在藤萝架下,一张小巧的银白玻璃桌子,两把花纹精致的欧式椅子。两个风度翩翩的人儿喝着下午茶,看似懒散地打发着时光。
“我再问最后一次,阿阳在哪?”
“青岩,你那么聪明。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确实,陈之月完全没有把韩阳的下落告诉木青岩的必要。人已经在他那里,并且差不多已经被他掌控了,那么他怎么会告诉木青岩呢?除非……
“这次你可是胜之不武啊。”木青岩举起杯子,轻轻晃了下,让里面的红茶荡漾起来。在冬天的温度下,那杯子上空漂浮起几缕白雾。
“是你没有看好自己的东西。”如果你足够重视,就不会那么残暴地□□韩阳的自尊心了。“呐,既然是你的东西,就不能用‘判断别人会不会爱护它’来保护。青岩,你说对不对?”
陈之月笑起来,他笑的时候最多,笑得最温柔好看。木青岩拿杯子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你说得很对。”
“阿阳就在你那,是吗?”
“就算在我这,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准备怎么样?”根据木青岩的调查,韩阳并不在陈之月的身边。既然是这样,总有他回来的一天,木青岩不信陈之月还能一直把韩阳藏起来。
陈之月无辜地笑起来,“那可是我的事了。”
现在的情况,木青岩被吃得死死的。一遇到韩阳的事,木青岩总会心烦意乱。他忍不住问自己一句:既然这么在乎,当初为什么不多为他想一些?
木青岩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按理说那次放火烧小别墅,韩阳应该没事才对。怎么会跟着陈之月走了呢?
这其中定有蹊跷。
“你当初怎么跟韩阳说的?不,应该是陈染对韩阳说了什么?”
“与跟你说的一样。”
木青岩又问:“怎么说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陈之月拿出怀表,古老的镏金样式在夕阳下闪着光。“你想要知道的话就问她吧。哦,还有。是韩阳自己来找我的。”
果然,木青岩面色一紧。
“我还记得,阿阳那时候脸色很差呢。”陈之月食指抵住下颚,眼睛上看露出回忆的表情。“嗯……好像还受伤了。他说让我带他离开,很伤心的样子。”
“够了!”
“啊,不早了。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吗?”
“不用了!”木青岩站起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风衣,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之月。“告诉韩阳,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找回来的。”
陈之月没有回答,看着木青岩离开的背影,轻轻吐了一口气。“备机。”
“好的,可是天已经晚了。”
“备机。”
“是,少爷。”
陈之月透过直升机的窗户向下看黑茫茫的荒原。过了好久,无边的黑无中才出现几个黄色的亮点。
“少爷,到了。”
“嗯。”
陈之月慢慢下了机,不远的地方就是帐篷。直升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里面的人早已发觉。
韩阳啊,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去猜测别人的想法。——这样想着,陈之月在凌冽的夜风里走近医护帐篷。
韩阳这是正在脱外套,冬天的帐篷里一入夜就很冷,即使燃了无烟煤炉温度也在零下。而户外的温度甚至在零下二十几度。
煤炉中央映出黄色的光,到了光圈外沿就变成了红色。韩阳弯腰在炉上方搓手取暖。他很畏冷,即使是夏天,一下雨他也需要穿一件薄外套。
韩阳一人在偌大的帐篷里,难免有些苦恼畏冷的事情。这么一思考,就经不住想起那档子噩梦。迄今为止,知道韩阳畏冷的人,也只有木青岩而已。
原因不言而明,那家伙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睡觉。熟睡的自己当然会寻找身边唯一的热源。该死,我想那个混蛋做什么?
韩阳越想脸色越冷,发呆间烤火的手指被烫了一下。“嘶……”他条件反射地直立起身子,却出乎意料地向后跌倒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韩阳立刻站稳脚步,道:“放手。”
陈之月刚从外面进来,满身都是冰冷的味道。韩阳是绝对不愿意靠近他的。可陈之月却不这么想。他松开抓住韩阳衣领的手,又把怀里的人圈了起来。
“放手。”
“阿阳……”陈之月低迷压抑的声音带着暖气吹进韩阳的耳朵。
韩阳身体一僵,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木青岩只要一想强迫一番就会这样喊自己的名字。韩阳不相信陈之月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这事,但也说不准。这样的变态,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该死,放开我!”韩阳低头,用力踩在陈之月的脚上。乘他吃痛之际掰开他的手臂挣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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