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上前抱抱裘臻跟他道歉,又怕弄疼了他,就这样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他快疯了。字面意义上的。
放学后没法联系裘臻,他红着眼跑去了白金家问她讨安定。白金吓了一跳,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坚决不给他药。
“洋洋,你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开始自乱阵脚,裘臻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就是心很慌,见不到他我就觉得我完了。我要死了。”
白金吓了一跳:“你……你这么爱他?”
“不是,这不仅仅是爱。”周洋颤抖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尝试平复心情,“还有我对生活最后的信心和期待。”
和裘臻在一起后,他抛弃了理性。他不再用逻辑和拼凑的观念去推演这个世界的运作法则,裘臻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离开了自己呆了几十年的安全港,在裘臻的鼓励下去感受外面的花花世界。着直面他们,用自己最真实的爱憎恶欲去回应。
他也不再害怕迷失情`欲。在与裘臻交往的这些日子,他学会用另一种方法,即用心灵来体验幸福。幸福成了一个符号,周洋找不到它,但能感知它,山川河流日月星光,它们全可以被视为幸福。裘臻让它不证自明[1]。
“如果裘臻出了什么事,我的世界就塌了。我就要回到我原来那暗无天日的亭子间,被绑在那里了……”
“你把我们当什么?”白金一把抢过周洋手里的水杯,恨不得打他两拳,“我们不关心你了么?我、何思衡、阿三,还有你其他的朋友邻居……我们这么多人都不能让你对生活抱有期望么?!”
那晚周洋被白金骂醒,摆正心态回了家。
恐慌消失后,相思呼啸而来席卷了整颗心脏,来势汹汹。那种感觉周洋没法形容,仿佛幽暗的月光照上相思,都能惊动相思在他的心头逃窜,无所遁形。心被踏得生疼。
“全怪裘臻。”
他斜斜地倒在床上,望着窗外。天色渐暗,电视里节目主持人越来越兴奋,大声地向观众播报跨年最新动态。小区里好像又有人结婚了,劈里啪啦放鞭炮,打算沾沾新年的喜气。周洋听着心烦,关掉电视蜷起身子。今天也依然没机会看到裘臻,更别提打电话给他说新年祝福。怎么会这样呢?他才刚体味到幸福的滋味啊……
周洋脑子乱成一片,思前想后想得昏昏沉沉,最后不小心睡了过去。他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境光怪陆离,却仿佛与真实世界别无二致。周洋皱着眉沉浸在那梦里,就听得裘臻在喊他,一声声喊得他浑身紧张。
“洋洋!洋洋!……”
周洋瞬间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冒泽惠摆的饭菜还在桌子上一动未动,遥控器也在手边,抱枕斜倒在自己肩头。梦境仿佛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初。他揉揉眼起床补吃晚饭。
“洋洋!”
?
确实听到了裘臻的声音!周洋一步蹦去窗口“嘭”地打开窗,裘臻就站在底楼弄堂往上看着。
“裘臻!”
他尖叫了一声,浑身血管沸腾了起来,烧得他心脏都停了两秒。“裘臻!裘臻!”拿起外套奔逸绝尘简直是飞下的楼梯,扑腾开了楼底木门飞进裘臻怀里。
“裘臻!”看到他周洋一瞬间又想哭了,他以前从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能哭。裘臻也激动地浑身颤抖,紧紧地抱着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洋洋……”
“裘臻。”
两人声音都是闷闷的。抱了半晌,裘臻松开他,调了调肩上琴盒:“洋洋,我们去跨年。”
“约会么?可以约会了么?”周洋紧紧抱回去不撒手。
“嗯。”裘臻微笑着看自己的白月光,眼泪差点又被激出来。“我们约会。”
周洋喜滋滋地牵着男朋友,十指相扣,走在人山人海的外滩。
“哇,外面好热闹!”
裘臻帮他掖好围巾:“江边风大。”
“嗯。”周洋翻手把棉服上的帽子戴上,开始吃裘臻给他带的点心。裘臻有个习惯,见他的时候总会在包里放上各种点心,以防他饿。“你晚饭吃了么?”
“吃过了。我吃好晚饭逃出来的。”
周洋傻傻地笑着,使劲瞧他的心上人,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外滩今夜被霓虹照的五颜六色,人们驻足欣赏每年元旦的“灯光秀”,街道、建筑墙面和夜幕成为了舞台,镭射激光与各类成像技术在绚烂烟火的点缀下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效果。建筑投影让楼体旋转,江上突然凭空出现硕大无朋的悬浮飞船。一幕幕特效让周洋跟着人群快看呆了。
群众集体欢呼鼓掌。一波表演小高`潮过后,有些人散去附近的商厦里扫货,有些去吃夜宵。裘臻悄悄拉着周洋去人流疏散的外白渡桥,周围霎时变得安静,只有时不时的江风缓缓吹过。
“我们今天怎么约会?”周洋一直好奇裘臻肩上背的大家伙。
“洋洋,我没钱了。”
“哎?”
“我零用钱压岁钱全被没收了。”
“没关系,我有钱。”周洋凑上去亲了一口。
裘臻摸摸他的脸,把琴盒卸下拿出里面的小提琴:“我只能在风里给你拉拉琴,你愿意么?”
周洋呼吸险些停滞。他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单独为他表演:“我喜欢!你要拉什么?”
“你想听什么?”
“嗯……帕格尼尼会拉么?”
裘臻笑笑,开始给他拉帕格尼尼。他站得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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