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以前的宇宙里去的。”祁涟安慰他,“时间不是问题,因为没有时间了嘛。(* ̄︶ ̄*)”
薛垣轻轻摇头:“不,我不想回去。求你了,帮帮我,让我也被上传吧。”
祁涟沉默了一下。“我也想让你来到这里,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可我不想让你的生物版被终结。”他向四面看了看,“这个地方……很广阔,可是没有温度。每个人都很自由,自己就是一个宇宙,但也很寂寞,谁都触碰不到别人。我喜欢你抱我,对我来说,那样才是最幸福的。”
“混蛋!”薛垣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喑哑,“那你就回来让我抱啊!”
“我现在是一个数据体,可以复制很多份。你把我复制到硬盘里,回到舰队以后再造一个我的身体,我就和以前一样了。”
“胡说!那怎么会一样?!”薛垣情不自禁脱口嘶喊了出来,“只有你是我驯养过的,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是。换一个身体,就不是你了!你告诉我,那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祁涟神色惶怯,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如何补救的孩子。
“除非你让时间倒流,否则就让我上传。如果你不能回去,我也不回去。”虽然自己也明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不愿就这样放弃。如果现在错过了,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他不希望自己的馀生都在“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的悔恨中度过。
祁涟局促地垂下眼睛,片刻又抬起:“办法可能有一个,但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你周围是一个闭合的时间圈环,如果你离开这个坐标点,我就会跟你一起进到哪个圈环里去。”
时间圈环?
薛垣依稀记得在《果壳中的宇宙》里见过这个词。好像是说,如果一个物体的质量足够大,可以使它周围的时空卷曲得极为厉害,形成一个闭合圈环。时间将在这个圈环中无限循转:一个人从某个时间点出发,最终抵返他出发之前,如此往复回环下去。
奇点肯定是一个质量足够大的东西,它能爆炸出一个宇宙。它周围的时空一定卷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如果薛垣离开这个不受物理定律制约的“常量点”,就会进入一个时间圈环之中。
但谁也无法知道,如果脱离了圈环,将会发生什么事情。霍金在书里说,宏观物体的时间旅行是逆天的,是被物理定律协同防止的,说不定会被天雷劈得形神俱灭。
“要是失败了的话,不但你的生物实体会被毁灭,就连数据体也不会再存在了。你真的考虑好了吗?”祁涟警诫他说。
“我不在乎。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就开始吧。”
操作界面自动开启了,祁涟将航行参数输入程序,同事打开了液体保护舱位。“你最好到里面去。经典力学已经不再起作用了,如果我们脱离这个坐标点,瞬间加速度可能会超过光速。”
薛垣依他所言,躺进液体保护舱位里。这样做除了可以保护他免受加速度产生的过载力,还另有一个好处:他会在整个航程期间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万一真被雷劈了,他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魂飞魄散的。那样也很好。
舱位闭合。保护液如母体中的羊水,温柔地将他包裹。
在意识的边缘,薛垣想起联邦舰队的口号:
站在全世界时间开始的地方,玫瑰线指引着我家园的方向。
父亲,你在瞩望着我们吗?瞩望我们的渺小与伟大,我们的卑微与荣光。
☆☆☆
尾声、雪姑娘与小王子
对联邦舰队来说,“无形之墙”的消失与出现同样毫无征兆。
技术官和科学官们突然发现,那个看不见的引力源消失了。
他们把探测器传回的数据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得出了确凿的结论:不管那个“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不见了。
但在消失之前,它周围的时空曾有一刹那剧烈卷曲,而后又瞬间复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有一个证据表明,确实有一些什么事情发生了:原本消失在“墙”中的“恋人号”以进入“墙”之前那一霎的状态重新出现。
于是出现了一个古怪的悖论:薛垣和祁涟在进入“墙”之前就已经出来了,而这正是由于他们进入“墙”之后的所作所为造成的。
没人解释得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包括薛垣自己。他也并不怎么关心这一点。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祁涟和他一起脱离了那个时间圈环,回到了他们出发之前。
从时间上来说,他们两人在“墙”里的经历并不存在。那一段时间之外的岁月仅存于他们的记忆中,是一段从来未曾发生过而又真实无疑的历史。
有一瞬,薛垣闪过一念:二维时间会不会就类似于此呢?一切都已发生,一切又尚未发生。时间的平面上有无数种并存的现实,历史可以假设,命运可以实验,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总会存在一种让每个人都能幸福的结局。
但这只能是一种凭空的想象了。对于生活在一维时间里的人们,现实永远是唯一性的。
幸运的是,这个唯一的现实,于他而言是幸福的。
稍事休整之后,舰队走出了寂灭的太阳系,向着奥尔特星云之外的广袤星空迈出了探索的步伐。
从七百万年前的人科动物开始,人类历史就是一个不断走出的过程:走出丛林,走出非洲,走出地球。
现在,星际时代的帷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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