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峻平抱着脑袋想怎么办。
最后他不厚道的叫醒了王文杰,把笔记和做的练习全都借来,该补的笔记全补上,订正的也用红笔规规矩矩订正好,然后他一点点啃龙飞凤舞的笔记,就像没有水单啃压缩粮食。
真是痛苦。
哦,对了,还有订正呢,订正还要痛苦,王文杰是个大懒货,一般只写重要步骤和公式,苏峻平经常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个公式,和那些重要步骤是怎么推算出来的。他找个王文杰几次,王文杰自己也忘得差不多,还是同桌唐逸帮他解释的。
可是苏峻平的问题实在太多,哪怕姑娘有这个耐心,他也没这个脸皮再去问,他思来想去,咬咬牙,最后决定问老师。
苏峻平的自尊心能塞爆垃圾桶里的不可回收,他觉得问老师很丢脸,那些考年段第一的也就罢了,他却是个学渣,十分害怕被人看见冷嘲热讽:“哎呦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临时抱佛脚也没用,肯定考不好!”
于是他偷偷摸摸,就像来姨妈的女生从御宅屋里掏卫生巾之前一定会警惕的望一圈周围,他也咕噜转了一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卷子练习册和笔记一股脑全塞到了御宅屋里,然后拉上拉链,哼着调调,插着裤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就像只鹌鹑一样的乖。
谢老板本来以为他是晚自修请假回家的,正准备训斥他,结果苏峻平变魔术似的掏出两厘米厚的卷子说:“我来问问题的。”
谢老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苏峻平眉毛一跳,被他硬生生压了下来,头更加低了:“我是来问问题的。”
作为老师,哪有拒绝的道理,谢老板接过讲了起来。
“这个,用韦达定理就行了——诶诶诶你漏了个k,难怪算不对,计算能力太差了!我看初中生都比你算得好!”
“二倍角公式你还背不出来啊?每次做作业都是翻笔记的?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这么基础的公式还背不出!给我去背!往死里背!”
“动点脑子好伐?”谢老板气得操起了不正宗的本地方言,“我说过多少次了,这种类型的题要考虑正负性,有两种情况,昨天刚讲过类似的你今天就不会啦?你上课每次魂都飘到哪里去了,这种题楼下普通班的都是全对的!”
谢老板讲得唾沫横飞,边讲边损苏峻平,苏峻平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但除了嗯嗯啊啊,只有腰更弯,头更低。
因为他讲得难听,但他讲得是对的。
谢老板总算把这一沓卷子都解决了,走之前关照他好好抓基础。
除了数学老师,别的他也都跑了,有几个老师也在他弱智不断的问题中发了火:
“上课睡呀睡呀,睡得像只瘟鸡一样,脑子里不晓得装的什么,这种都不会!”
“你去看看肖伊苓的遗传图解,再看看你的,太脏了,谁会喜欢啊!”
“这个方程式不是初中就教过了吗,你到底是怎么考进高中的?!”
苏峻平全部都,一一咬牙忍耐了下来。
而且当他真的静下心后发现,那些嘲讽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过是被他气急了说的话,帮他细细掰开来分析的远大于冷嘲热讽。
被老师刺几句,不痛不痒的,况且他以前老在课上跟他们作对,现在被骂几句也算是还回来了。
他们给他出的方法五花八门,但核心思想都是:巩固基础。
精益求精难,但对于一个基础稀烂的家伙,只要巩固一下,效果显著。
苏峻平逼自己把课听进去,刚开始他一节课能开十几次的小差,后来渐渐少了,一节课五六次,吸收的知识点立马多了起来,红钩子总算比红叉多了。
这挺让人高兴。
苏峻平干劲十足,就在这样满怀期待中,迎来了二模。
王文杰最近迷上了吃茶叶蛋,为了考试,忍痛割爱,啃了个粽子,满嘴流油地说:“我考试一定能考得好!”
苏峻平胸有成竹的对他讥诮一笑:“迷信不可取。”
王文杰:“呵呵。”
他这次考得不错,物理最让人头疼的三个多选他都顺利做了出来,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倒是王文杰做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生物最后一题连题干都没见到,一整个中午都散发着阴郁的低气压,摆着那张酱黄瓜的臭脸一直进了考场。
苏峻平上午理综考得好,下午英语也心情愉快,他坐在窗边,一抬头就能望见一片绿得滴油的树叶,早早做完了选择,还有工夫给作文打个草稿。
考完之后休息一天,那天他难得没有去玩手机,帮他妈洗了一次碗,让杨虹激动地从中午一直念叨到晚上睡觉。
然后又上学了,两位数的倒计时里,上学也无非是做卷子,讲卷子,各科老师把卷子发下来,班主任把u盘一插,聊成绩,划线。
苏峻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排名:四百八十九——比一模只进步了一名。
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呢!
绝对是哪里弄错了!
物理课代表正在发卷子,正放到他桌上他一把夺过,眼睛飞快的在卷子上扫过——他引以为傲的三个多选题,全错。
一个六分,一个没对。
苏峻平面无表情的盯着卷子三秒钟,猛地站起来把卷子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趴下睡觉,一副摆明了拒绝与外界沟通的姿态。
不知趴了多久,胳臂压迫眼球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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