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凯瑟琳院长是最好的朋友,她们一定相互了解。不!还是不要告诉母亲!不应该连累她,再则万一她知道了以后反对,那我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就在我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柏林的电话,是玉的叔叔打来的。
“玉被捕了,男爵!”
不知是因为线路问题还是他说得含糊不清,我一点没听清楚,但那种焦急的语气。“你说什么?”我冲着听筒喊道。
“玉被捕了,男爵,玉被抓起来了。”
☆、第十五章 翼儿 (2)
片刻的惊慌之后,我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是想办法稳定甄先生的情绪,终于,通过电话里断断续续、不甚清楚的话语搞明白事情的大概。
玉是柏林大学哲学系的学生,在柏林有很多同学、朋友,身体尚可的时候,有时她会出去。叔叔婶婶很不放心,但又怕她一个人太过伤心寂寞,见见同学,分散些注意力也是好的,没想到几天前,玉出去了就再没回来。
甄先生夫妇提心吊胆地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不是玉,是秘密警察。秘密警察把他们带到柏林盖世太保总部,问了一些关于玉的情况,特别是玉的同学,玉在学校里的社会活动。态度还算礼貌,但没有告诉他们任何玉的消息。大概因为甄先生是外交官,有外交豁免权,而甄太太几乎不会说德语,不大可能对德国造成多少危害,盖世太保当天晚些时候就把他们放了,然而玉一直没有回来。
他们四处打听,始终没有玉的任何消息,除了知道是盖世太保抓了她。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这既是在安慰甄先生,也是在安慰我自己。事情一定很严重,不知道原因,不知道去向,盖世太保经办的都是大案要案,玉怎么会牵涉进去?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马上请假,乘火车赶去柏林,在此之前,我再次拜访了安德斯?舒尔茨,盖世太保里我只认识他,只有请他帮忙打听玉的消息。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安德斯,你知道怀孕以来,玉的身体很不好,她根本不可能参与任何非法活动。”这些话对于安德斯?舒尔茨,没有任何说服力。一段日子的交往,我认为安德斯?舒尔茨是一个懂得变通,没有原则,唯利是图的人,是否帮我这个忙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而只是看我出的价是否能打动他。母亲的红宝石胸针,罕见、硕大,价值惊人,安德斯?舒尔茨躲在那对过于浓密的眉毛后面的小眼睛终于放出光芒。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把眼睛从那迷人的红色光晕上挪开,竭力掩饰住兴奋与贪婪,显出一脸为难的真诚表情。“您看,男爵,我不能向您保证什么,但您知道,我会竭尽全力来办这件事的。”
我到柏林已经两天了,四处奔走,毫无进展,依旧没有见到玉,依旧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来柏林的路上,我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当时,在昭的案件上,斯特拉格霍尔德(d)教授所起的作用完全不是他曾经向我承诺的那样,原因是他能力有限,还是根本就没有尽力?我不得而知,但我的释放文件确实是赫尔曼?戈林元帅签署的,或许关键还是在于他是否愿意帮忙。那么今天,教授是否愿意帮助玉呢?不管情况如何,我都没有选择,我走投无路、焦急上火。
玉已经失踪五天了,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沃纳说,上次检查时情况还好,但对于怀孕七个月的孕妇,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七个月,上次见到她时,她有些水肿,有时会头晕、心悸、睡眠不好,时常抽筋,我叮嘱她尽量好好休养,减少外出,如果觉得闷,可以让同学来家里,或是去凯撒庄园,大家都很想念她。她为什么又出去呢?婶婶说玉接到一个电话,走得有点急。难道……我害怕得不敢想。
“不管怎样,教授,求您想想办法,让我先见见她。昭把她托付给我,现在昭不在了……”我说不下去,咬紧牙关瞪着教授。
“我试试,马蒂,你别着急。应该就是你说的,一定是搞错了。这种事常有,你别着急。”教授拍拍我的膝盖,慈爱而担忧地看着我。我进屋后,教授就离开办公桌,与我一同坐到沙发上。我们离得很近,就像上次在监狱里,教授来看我,开导我,同我一起坐在床沿上。教授性格内向,为人谨慎,很少有感情流露的时候,然而这两次……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感受到了父爱。
教授让我回去等消息。我明白,这对教授也不容易,教授因为研究课题跟空军和党卫队有联系,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有多少私交,更何况是盖世太保,教授是不会喜欢惹这种麻烦的。这跟昭乘坐的皇家方舟号出事后打听消息不同,那是无辜遇难的人,是好人,而被盖世太保抓进去,不管实际情况怎样都已经是罪人了。打听昭的消息时,教授是真的帮了大忙。
第二天,教授通知我,已经打通了关节,让我跟玉见上一面。
☆、第十五章 翼儿 (3)
进出此类地方,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有点不可思议,我是党卫军军官,在集中营工作,恐怖、罪恶、死亡,司空见惯。与之相比,这里没有成排荷枪实弹的看守警卫,没有惊恐绝望偏体鳞伤的囚犯,没有充斥于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嘶喊声,这里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来往人员衣着整洁,彬彬有礼,要是没有大门墙上的标牌,以及传达室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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