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我们跟踪那官员,没有找到威廉的妹妹,相关资料里也查不到任何线索,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我没有证据,即便有也没用,法律如此,只有用其他办法,但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动不了他。
安东想留下,他实在担心我,但是不行,我好歹说服了他,只叫他出去时留着门,这样舒伦堡来的时候我就不需要费力站起来了。安东说他会给我送午餐和晚餐。但愿舒伦堡早点来,不要叫他们碰上,我也早点解脱,这样坐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想他会不高兴,至少是皱着眉头。没有及时给他开门,在他耐心地摁了半天门铃之后才懒散、厌倦地应道:“门开着。”这一定让他觉得丢脸、窝火,特别是在下属面前。我以为他会开门见山,质问我玉的下落,或者把“帝奇”带来与我当面对质。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本想早点来的,但是……”
我看向他。你说什么?道歉?真的吗?算了吧!别再装腔作势了!我拿起桌上的烟斗,往里面填烟丝,动作很慢很慢,因为我快不了,我也想用这样的慢条斯理,故作冷淡、傲慢来掩饰目前的真实状况,顺便鄙视一下。
他倒好,还是一贯的我行我素,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顺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开始自斟自饮。“昨晚上空袭时你没去医院?”
这就开始了。但我怎么回答?我要集中精神,提放他的陷阱,及时应对,但我力不从心。长时间的忍耐让我精疲力竭,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具体位置了,整个胸膛好像都受着烈火地无情灼烤,心一阵阵紧缩,呼吸困难,听力似有似无,视觉忽远忽近,思绪混乱不清,唯有沉默不语。
“幸好你没去。”
茶几上放着宁眠泰尔的药瓶,那是昨晚上安东给我吃药后顺手放着的。这会儿他注意到了,拿起来端详,自己得出了答案。
我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却没再继续,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不一会儿,那半瓶的威士忌就见底了。
我有点惊讶。这可不太像他。现在是上午,他不是个随便喝酒的人。他的样子很疲惫,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悲伤,他脸色发灰,双眼深陷,窝进沙发里,背佝偻得比我还厉害,人愈加显得瘦削脆弱。
舒伦堡掏出他的骆驼烟自己点上,发觉我还拿着烟斗,便燃着打火机伸过手来。我和他之间隔着茶几,我必须探过身子才够得着打火机,但这样的动作在我却是十分困难,于是我决定放弃。
我划着火柴,自己点烟,把尴尬扔给他。
他的手僵在那儿,直到打火机的金属外壳烫得握不住,才嘡的一声关上打火机,再啪的一声把打火机扔到桌上。
他生气了。我暗自得意,等着他发火,等着他咆哮。哈!他确实很有涵养,很会演戏,但是今天,在亲自过来兴师问罪,却被我一再傲慢、无礼地对待之后,该不会,也没必要再伪装了吧?
“对不起……”
是我听错了?
“我知道收音机里会说,我知道……你一定很心急。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看到。我想亲自告诉你。相信我,我想早点来的。”
他想说什么?他想干什么?我糊涂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固执,我没想到会这样。相信我,假如我知道,我早就让你带她走了。她有错,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撒谎!骗子!你就不觉的恶心吗!这种悲痛、懊悔的眼神不属于你!别忘了,你是盖世太保!中央保安局四处e科科长,党卫队二级突击大队长,你是瓦尔特?舒伦堡!
我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我们没找到尸体,理论上属于失踪人员,但是应该不会有奇迹了,她死于昨晚的空袭。”
“死了?谁?谁死了?”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跟我的预料完全不同。我有点转不过弯来。
“甄玉,傅太太,她死了。昨晚上空袭时一颗燃烧弹炸了外科大楼,大楼完全烧毁了,很多人失踪……烧焦的人体缩得很小,根本无法辨认……我找了很久……真的。”
“你就那么肯定?那……”
“你是说‘帝奇’?昨晚上是他值班,我们在地下室找到了他的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伤痛还是激动,我拿着烟斗的手开始发抖。
“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而死。外科大楼倒塌时封住了地下室的入口,那里所有人都死了,总有两百多。”
我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想是轰炸时‘帝奇’抛下甄玉自己逃命。甄玉行动不便,没有人帮助的话走不了。不会有奇迹了,马蒂。假如‘帝奇’把甄玉救到地下室,她也会死,但会有尸体……对不起,马蒂……马蒂,你怎么了?”
危险瞬间消失,支持我的力量也随即消失,还有……应该感谢命运,还是上帝?我真是蠢,天真、幼稚、迂腐、可笑。这是战争!你死我活!在我决意要救出玉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我还虚情假意,惺惺作态,梦想着扮演圣徒,在残酷、罪恶的现实中独善其身。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痛苦,或者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今天上帝站在我这边,那明天呢?‘帝奇’或许罪有应得,那么其他人呢?
“死了多少?全部?”
“死亡和失踪加起来两千多,受伤的还不止。”
“谁都逃不了。”我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坚持不住了,再没有力气强撑下去。
“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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