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严毅对余扬说:“阿扬,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只有严毅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严毅这么一说,余扬突然感觉,那个家好像又是家了。
回家后。
严毅给他放热水,给他洗澡,给他换睡衣,又给他吹头。
一切的一切,既温馨又惬意。让余扬不自觉会放松起来。
于是余扬头发还没吹干,他就已经窝在严毅怀里睡了。还流哈喇子的那种。
严毅则小心翼翼且无比虔诚地拥着余扬,就像在拥着一个信仰。他保持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轻微的一点响动就惊醒了这个小家伙。
卧室只开着盏落地灯,灯光昏暗,散发着催人困顿的暖意。
分针在寂静的房间‘哒哒哒’地走。一声一声如一个个紧密拧巴的鼓点,击打在人心尖儿上,每走一下,心就跟着他陷下去一块儿。
终于,楼下客厅的古老大钟发出‘当’的一声铮鸣。
凌晨2点30分。
‘吱’~
细细长长的一声,主卧室的门突然开了条缝儿,刚刚好可以容纳一道欣长的影子和着月光投s,he进来。
这个欣长影子的主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来,走路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在卧室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会发现他本来俊美的脸上有着细细长长的一条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稳稳盘踞在脸部正中间的位置。
猛地一瞧,会把人吓个半死。
他来到严毅面前,单膝跪下去。
“爷……”
开口的声音低沉暗哑的好像被火灼烧过,冷不丁儿的就能让人不自觉联想到幽灵。
情不自禁就会想,被这样一个人盯上一定会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儿吧,毕竟幽灵意味着无形无体却如影随形。
天知道或许这样的人很多,亦或者……就在你家、就在你家一个你所不知道的y-in暗角落,他就藏在那儿、藏在那儿静静看着你。
“嘘……”
那人微微颔首,在一旁立定。
严毅见余扬已经熟睡,慢慢儿挺直脊背,缓慢地抱着余扬站起来,又无比小心翼翼地放于床上。严毅给他压了压被角。
转眼对着那无比y-in暗的角落,冷冰冰的声音被压了又压,“走。”
外面这会儿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雨点就跟冰雹似的砸着庭院的小花儿残败如泥。散发出一股股浓烈的酸味儿。
一辆白色的保姆车停在这座房子前面。大白胖子时不时从驾驶位上探出头来,他表情严肃、眉头紧锁。
见人出来了,立马打伞下来,晃动着一身肥膘小跑着到严毅身边,往严毅面前一蹲就要去背他。却被严毅绕开了。
覃诺站起身赶紧去开车门,严归晚搀扶着严毅上车。
待到正主上车坐稳后,车门‘啪’的一声关了,车子迅速发动。
严毅坐在后座上,严归晚帮解开衬衣扣子,并动作小心的给他脱掉。
男人身材很好,宽肩细腰,肌r_ou_紧实,腰部没有一丝赘r_ou_,却往外浸血,鲜红的血顺着纱布沁出来。
严归晚一语不发,打开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覃诺边开车边嘟囔道:“爷,手术都给您安排好了,您却跟孙悟空似的突然不见了,可叫我们一通好找啊……”
严毅唇色苍白,闭目养神,不语。
覃诺得寸进尺,数落道:“您可真够厉害的,刚挨了枪子儿,子弹还没取出来呢。自个儿就给自个儿包扎了包扎过来会情郎了。过来也就算了,还特么淋雨,您想死是不是?”
“你小子现在竟学会骂我了?可真长本事了。”严毅终于开口,他虽强装自己没事儿。可这可是挨了枪子儿啊,怎么可能没事儿?
那边严毅一开口,覃诺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我这哪儿是骂您呐,就是给我一千一万个胆子我都是不敢的。我这个说破天了,也就是关心您。”
“这还差不多。”
覃诺突然无比正经严肃起来,也不贫嘴了,他声音不大:“许朗哥走了,能让我叫哥的……就剩你一个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严毅依旧闭着眼睛,“放心,我这不还没死吗?!”
覃诺觉得自己这样说有失稳妥,自己这张嘴现在竟然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秃噜,不禁自己啐了两口,又打了自己两巴掌,“呸呸呸,瞧瞧我这乌鸦嘴。爷,您是个贵人,一定会大富大贵、大吉大利、延年益寿、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车子在大雨倾盆中极速穿行。
伤口已经经过简单的包扎。
严毅道:“归晚……”
严归晚边收拾医药箱边答:“爷,归晚在。”
“近来不太平,你就留下来吧。”
车子瞬间停了下来。
严归晚身体微微一怔,面露难色:“爷,我怕吓着小余爷了。”
严毅睁开眼睛,他笑意盈盈地盯着严归晚,又不免轻拍严归晚的肩头,无比诚恳道:“你可以做他的影子,暗中保护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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