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再靠后点是表类专柜,一排挂钟大大咧咧悬在墙壁上,每一只都擦的光鲜闪亮,虽然一眼就能看出外壳是塑料制品。柜台里放的则是手表,一半是各式各样的电子表,另一半则牢牢锁在柜子里,看起来像是石英表。
陈远鸣挨个看了过去,电子表价码普遍在50-100元,还有一些标注着防水、按钮特别多的直接卖上了150。虽然已经过了电子表最流行的时节,但是这种玩意仍是青少年们的最爱,前几天他跟前排那群混蛋打架时,其中一个还带着那种最贵的款式。石英表就是另一幅样貌了,便宜的也要200多块,还有几只贵的,卖到了1000以上,上面打着双狮和西铁城的标签。
“看什么看?!你能买得起吗?”
才站了几分钟,柜台后的营业员马上不耐烦了,冲陈远鸣喝道,让个穷小子戳在柜台前不是影响生意嘛!
陈远鸣没理她,依旧认真的看完了整排货架,又转身向其他柜台走去,在商场里后世常见的牌子基本没有踪影。跟当时100元左右的工资相比,每一件东西价格都高到离谱,倒是没坠了“百货商场”的名头。
逛了一圈后,陈远鸣心中有了个朦胧的想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80年代到90年代中是个体私营最为辉煌的年代,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进货渠道……
“豆豆?”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陈远鸣转过头,只见一个男孩站在背后,跟他差多不大,却高出大半头。穿着一件深色外套,毛线围巾是亮绿色,但是色泽搭配相当不错,也衬得他虎头虎脑可爱了几分。这孩子的双眼睁得很大,睫毛跟小马一样纤长浓密,手里拎了一大兜毛线团,正诧异的看向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帮家人买东西吗?”
这是谁?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完全想不起对方的名字,陈远鸣尴尬的站在原地,回了他半个笑容。发觉对方没认出自己,那男孩哈的一声扑了上来,搂住了他肩膀一阵猛揉。
“好小子!才两年不见就把二哥忘了?!”
啊,有了这句话,陈远鸣脑中突然一亮,“孙朗?”
“废话!不是我是谁?!”
这次陈远鸣真的想起来了,这男孩是他原先的邻居之一,3年前也和家人一起住在职工宿舍,后来父母按工龄抽签抽到了新建的家属区,才阖家搬了出去。孙家一共有两个小孩,孙朗排行老二,比他大半岁,小时候就一直二哥二哥的叫唤,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只是后来因为交际圈不同,慢慢失去了联系。
“脑袋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哥帮你报仇去!”
一只毛糙的手搓上脑门上的纱布,痛的陈远鸣一呲牙,反手拍了回去。“不小心撞的。”
“嘿嘿~~”孙朗也不追问,乐呵呵揽住人就往门外拖,“走走,跟哥回家吃饭去。”
“等等,我还……”
“等人?买东西?”
“不是,我才逛了一层……”
“嗨~~商店又不会跑,大中午的,先跟我回家吃饭!”
被踉跄拖出好几步,陈远鸣露出了一个苦笑,不再坚持,跟着孙朗走了出去。从门口存车处拽出辆二八大飞鸽,孙朗七手八脚把毛线堆塞进前面的车筐里,冲陈远鸣一努嘴,“快上,饿死我啦~”
摇了摇头,陈远鸣跳上了车后座。
“抓紧哦,哥骑车可快了!”
这句话倒是完全没掺水,大冬天穿的跟个球似的,这货还能把车蹬得飞快,新家属楼那片属于刚开发的地段,根本就没水泥路,一路颠的陈远鸣差点没从车上飞下来,只能牢牢抓紧对方的腰保持平衡。
去他家路上只花了十来分钟,两人就聊了一路,陌生感渐渐褪去,陈远鸣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属于这个时代的坐标,连神情都放松了下来。把车停在小区的车棚里,陈远鸣看着孙朗把大堆毛线提在手里,不禁有点好奇。
“现在才织毛衣?”线看起来不怎么粗,大部分都是鲜亮的颜色,只是都1月底了才织毛衣,还是有点过季了。
“哪儿啊~~”孙朗嘿嘿一笑,挥了挥手里的提兜,“老妈接的活儿,商场给毛线,她按照应季款式织,一件三十五块!俩月能有三件,刚好赶上春天卖一波,她单位好几个手艺好的都跟着一起做呢。”
原来是加工……不用多说陈远鸣就完全明白了,这年头商场里高档针织毛衣有些是直接分给私人的,比统一工厂代工要便宜一大截,花式还更好。当年不少清闲的女工都有接这方面的活计,只是他家老妈手比较拙,又是干的装卸那种累活,就没有余力赚这外快了。
“不过我就惨了,每天当毛线架子,你看手这圈都快磨出茧子了……”孙朗毫不见外支起手的跟陈远鸣抱怨,脸上挂的却是不折不扣炫耀的笑容。
“使唤童工没报酬吗?”陈远鸣忍不住打趣。
“零花钱五块!压岁钱自理!”这次是真炫耀了。
说说笑笑走到了三楼,新家属楼是统一的六层结构,三楼的位置相当不错了,一排有十户,全部都是一室一厅结构,卫生间和厨房都在屋里。这种3、40平方的户型在当时已经是很高档的建筑结构了,他们搬走时很是让邻居们羡慕了一通。
敲开门,一位上了点年纪,但是眉眼清秀,带着几分江南淑女味道的女性出现在陈远鸣面前。孙朗的妈妈刘芸祖上出过秀才,早些年还开私塾来着,也算是诗书传家,只是前些年那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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