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必定鞍前马后侍奉周到,俨然师徒之礼。
因此,当乌盟主的死讯传来时,敛王的第一反应就是向皇帝上书,请求离开封地。
皇帝不允。他接连又上了十来封奏折,直烦得皇帝要降罪,他还不肯放弃。
敛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忽觉寒气侵人,眼中却有热泪。
“师父!”这一声,他从未对那人喊出。一半是碍于王爷身份,一半是怕他不应。敛王朝着乌家堡的方向跪下,对月大哭。
不知怎么,肩上一冷。敛王不禁哆嗦,心下却凛然,猛地站起,咬牙握拳:“师父,你放心!就算拼得身死,我也要去你坟上磕头拜祭!”
说完,便疾步朝大门走去。
忽然眼前一花。敛王揉揉眼睛,发觉自己竟走错了路,便赶紧转身,又走向大门。
眼睛又是一花。敛王觉得不大对头,警惕四顾,却什么也没发现。
然而接下来,无论他怎么走,都还停留在原地。花园还是那个花园,他却像迷了路一般,怎么都走不出去。
身上那股寒意越来越重,敛王又是一个哆嗦,紧接着悚然想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难道就连孤魂野鬼也跟他作对么!
敛王恼怒不已,开始横冲直撞。眼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每次都将他撞回来。他冲得气血翻涌,心中又急,只觉一口鲜血就要喷出。
学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
这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敛王心中一痛,想着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了,神色不由大悲。当下便大喝一声,朝着大门方向狠狠冲去。
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不知怎么,这样的一句话又在耳边响起。
敛王一愣。那声音分明就是乌大头,但是他从没说过这话呀!自己这是……幻听了?
敛王忽然没了力气,颓然倒下。苦笑着想:明明只是鬼话,自己却当真了。
那股寒气渐渐离开了他。敛王起身,走出几步,发觉鬼打墙已经消失了。然而他一腔热血已经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以乌大头的为人,想必也不愿他连累一众人等,只为去上三炷香。
就当那鬼话是师父说的吧!
敛王对月长啸,沉吟片刻,稳稳地摆起架势,将当年乌大头教给他的拳法一丝不苟地打了下来。
摇曳树影中,仿佛有幽魂欣慰而笑。
翌日,皇帝批完奏折,低哼一声。
“他总算放弃了。”
散仙眨眨眼:“敛王?”
皇帝提笔又写了一封信笺,盖上玉玺,随后露出些许倦容,淡淡道:“去,把这信送给敛王,教他不要声张,低调行事。”
散仙眼睛一亮,欣然接了,笑问:“陛下怎么又改了心意?”
皇帝朝他伸出手,说:“来,到朕身边来。”散仙靠过来,皇帝便拉起他手,凝望着他,柔声道,“朕还不是怕你这小小侍读,在心里骂朕?这下你可满意了?”
“满意满意,大大地满意!我替敛王谢主隆恩!”散仙发自内心地高兴,举起信笺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说完,飞也似的跑了。
皇帝笑着摇头,看那飘然的白衣在随风舞动,渐渐消失。
散仙离开不久,术部尚书求见。
“皇上,是否要派人……”
皇帝道:“这回不必。”忽然又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南山那边如何了?”
术部尚书遂将决明近况一一道来。皇帝点着头,并不动容,挥手让他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常他总是不来4
乌盟主当年初出茅庐时就曾闯过大江南北,如今以鬼魂之神再次游遍神州,心境自然大不相同。
然而,这最后一位好友,却是怎么也找不着了。
乌盟主有些担心。他不知无常到底何时会来,如果到最后都见不到这位朋友一面,恐怕他会真的会抱憾到下一辈子。
“白及,你又去哪儿偷东西了啊……”乌盟主对着夜空长叹。
盗圣白及——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赫赫有名的义盗,竟然是武林盟主乌大头的多年好友。
一个盗贼能被称圣,其武功自不必说,偷窃本领当然也是一等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个劫富济贫的义盗。
当年瘟疫水灾频发,赈灾款项多被贪污。其中有几个贪污官员暴毙家中,所藏粮食财宝也不翼而飞。人人都当是神仙显灵,殊不知,杀人的是小楼,偷盗的是白及。
他二人虽不相识,却一前一后,心有灵犀般地做成这桩义举。事后乌大头从二人口中得知此事,得意之下连连自夸:
不愧是我乌大头的好友!
白及听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头走了。
白及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喜欢自言自语,自己一个人独处时话很多。但只要有旁人在,他就少言寡语。乌大头觉得这大概是常年单独行动所形成的习惯,自己给自己的解闷。但他不是盗贼么?要是偷东西的时候也忍不住自娱自乐,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及的隐匿技巧确实高超。
也正因为这个,乌盟主到现在还找不着他。
在外面飘荡越久,乌盟主就越觉不安。他的尸身仿佛在召唤他,或许是无常快来接他了?白及却还是不见踪影。乌盟主徘徊几日,终究失落地回去了。
他回到乌家堡时,竟有种久违的感觉。想想自己不过离去几日,却将大半个人生都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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