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炮竹声宣告着旧的一年的过去,新的一年的到来。
“来”。甫叔抓起一块猪腿肉,招呼着孩子们开始吃。
吃年猪肉不用筷子,就用手抓着吃。这也是古老的风俗。
人们不管到了哪里,总能自觉不自觉的保留着家乡古老的风俗。
不这样,彷佛就不是过年了。
我和小洋小海各抓起一块就开始吃。
两个小媳妇似乎有些难堪。她们没有这样吃过东西。
也许她们觉得这种吃相不雅。也许她们觉得这样不卫生。
说不雅是有些。说不卫生那就不尽然。
如果说不卫生,我们祖宗传下来了几千年。甫叔已经这样吃了快有七十年。我也吃了四十来年。小海小洋也这样吃了十几二十年。
小海小洋一个劲的催促她们吃,这两人才勉强伸出纤纤素手,各自在盘子里抓了一块吃起来。
她们不吃不知道,一吃才知道这个味,那是她们在娘家里一辈子也吃不到的美味。
原来这猪头猪腿是家乡用正宗的柴烟熏制的腊腿。其色泽红亮,香味满口。那种浓烈的香味,能够透出一里路外。
“好不好吃?”小海问她们。
两人不得不点着头说:“好吃!真的好吃……”
“那就多吃点。这么好吃的东西,在我们家乡,每年只能吃到两次的!”
“那还有一次呢?是在什么时候?”
“除了过年,那就只有家里开秧门插秧的那一天了。”
两个小媳妇中,小海的女朋友父母是城里人。而且她也是大学生,她不可能回到家乡去种田的。
只有小洋的女朋友以后或者会有机会回到家乡去搞农业生产。
但后来的事实却是,她除了回家乡看过一两次之外,根本就没有去田地里沾过脚。
吃着年肉,小海找来酒杯,每人面前放一个,倒上他带来的红葡萄酒,举杯说道:“来,甫爷爷,爹,我们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感情天长地久,生活幸福美满!”
小洋和两个小媳妇也一同举杯为我们祝福。
甫叔红了脸,虽然他也举起了杯子,却嗫嚅着说:“这……这……我和你们爹……”
小海说:“你们什么啊?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是知道得懵懵懂懂的。直到我上了大学后,在电脑上一查,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同性恋人群有这么多。占了全部人类的百分之四有多。而据学者的统计,全国有近三四千万人口之多……”
甫叔听小海一说,惊讶得大睁着眼。他也是个读过书的人,知道三四千万是个什么概念。
小海接着说:“同性恋者不是什么变态,也不是病。更不是犯罪。早在十年前,世界发达国家就已经把它从精神病名单上删除了。同性恋人群也和异性恋人群一样,是正常的,健康的。所以,甫爷爷,爹,你们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我们做子女的,是不会看落你们的。只要你们和睦相处,尊重你们的感情。将来甫爷爷做不动了,我们也一样给您养老!”
小海的一番话,说得甫叔泪流满面,禁不住用手去抓。
我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没有什么能比小海的这番话更令人感动了。
我们已经得到了子女的认可,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不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们。
这一夜,我们依照家乡的风俗守岁。小海说:“甫爷爷,爹,你们白天劳作,累了,你们去睡吧,我们守岁就是了。”
也的确,我们这几天的生意这么忙,累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要我们守岁,还真没这个劲。于是我们就先去睡了。
也不管小海小洋他们怎么守这个岁。家里又没电视,又没电脑的。
等我和甫叔一转身进房,他们四个人围着桌子玩起了斗地主的牌局。
☆、一零六
凌清风于年前辞了闵老板鸡场的工作回家过年。过完年后再出来,就直接来到了我们这里。
他还另带了两个人来。
刚过完年的一段时间,所有的厂子都放了假,员工们有百分之八十的回家乡过年。
尽管所有的厂都不开工,回乡的人要等到初七八左右才陆续返厂。但我们的生意却从初二就开始做了。
人们每天都得吃饭的。广东人的餐桌上,几乎每餐都得有一盘这样的烧鸡。
你想想,一个市场管着多少人家的餐桌?这每天的销量有多大?
我们所在的南安市场,原有两个铺面是卖这个的。但是自从我们的铺面开张后,很快我们就占住了近一半的市场。
又过了几个月就被我们挤掉了一家。
为了省力,也为了赶速度,我们买来了自动脱毛机,蒸汽蒸煮机。
我们进行了大致的分工。
甫叔专门守住铺面销售,我每天在外面买活鸡和送货。凌清风带着两个人在家里加工。
我们的产品在南安市场赢得了口碑。那些买菜的家庭主妇们特意要转到我们所在的偏僻的一角来买。把个最冷的铺面变成了个旺铺。
在这里,我们有了一大群固定客户。
厂子开工以后,很多工厂的采购人员都给我们下了固定的单,每个星期两次,把货送到他们厂的食堂里。
还有一些家庭户也要求这项服务。
生意做了半年左右,我们已有了二十多万积蓄。
脚踏三轮车已远不能适应需要。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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