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害怕是害怕,却也只能跟着旁边向顾方叙汇报南安的情况。
听到医生说邹婶儿来过,顾方叙立刻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送汤?还是老爷子吩咐的?”顾方叙骂了一句:“改明儿她要是拿瓶毒药来,说是老爷子要喂给安安的,你是不是还帮忙拿勺子?”
主治医生明白这下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认命:“是我失职了,先生。”
顾方叙这会儿没空追究责任,他继续问道:“她进去做了什么?”
医生脸色一白:“先,先生,不是您说......除了治疗以外,不允许打扰......”
顾方叙被他气的血压都上来了:“围这么一大群人开运动会啊?”他喝退了跟在身边的一大群人,自己带着陆重山和医生走进了房间。
季昭还在睡着——今天上午南安又出来哭哭啼啼,一会儿问他顾方叙说爱他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又问他顾方叙还会不会来看自己。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和他们最初的计划有了偏离。如果没有他和顾方叙在岛上的那一个月,或许现在他和陆重山已经大功告成。但偏偏顾方叙对他起了疑心,偏偏顾方叙对他显露真心,又偏偏南安爱上了顾方叙。
季昭不是没想过南安会出问题,毕竟他太清楚这个“合作伙伴”了:他善良、软弱,像一个涉世未满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切的他只好兵行险招,把自己送进疗养院,能避开顾方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没想到,南安已经动摇到会影响他们的行动的地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上午一样对南安发那么大的火,他一时气急没有控制住情绪,差点被医生看出端倪,幸好他急中生智用之前检查出来的狂躁症做掩护,才躲了过去,但却没躲过医生加的那几针镇定剂。
他当然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做点什么,但他想着外面不仅有顾方叙的人守着,还有他和陆重山的人守着,其余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靠近。可没想到,还真有人钻了这个空子。
邹婶儿果然不适合做这种事,她急匆匆抽完血,没来得及检查便离开了医院,于是那几个被她扎出来的血印子便清晰地呈现在了顾方叙和陆重山的眼中。
陆重山心里咯噔一声。
他下意识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季昭的身份败露,那就一切都完了。
37.
“先生,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南安少爷?”
陆重山心里紧张的不行。他原本只是想借助顾方叙快点赶到医院及时止损,但是没想到顾方叙对南安是真的上心,大有守到他醒过来的意思。
可毕竟无法确认一会儿醒过来的会是哪一个人格,要是是南安的话,陆重山真的担心他面对顾方叙会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顾方叙揉了揉太阳x,ue:“几点了?”
“晚上九点,先生。”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四个多钟头了。
顾方叙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安安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醒?”
陆重山连忙说道:“有时候南安少爷情绪不稳定,医生就会注s,he镇定剂,看样子应该是用的剂量比较大。先生您要是累的话,要不先回去休息?”
顾方叙摆摆手。
他怎么可能走?他现在满心都在后悔,上次来过就不应该走,就应该在隔壁住下,给南安把事情解释清楚,最好是一气呵成把婚求了,然后他立刻把邓玉容解决了,等他出院他们就能结婚。
但是他没有。顾方叙呆呆的看着南安,心里感觉不大好。
他总感觉这个错失的机会不会再回来了。
陆重山看看顾方叙,又看看季昭,终于忍不住说道:“先生,南安少爷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您对他这么上心呢?”
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开眼,非要给这场悲壮的复仇添上这样一个戏剧的转折呢?
顾方叙抚摸着南安柔软的脸颊,嘴角噙着一丝虽然淡浅,但却厚重的笑:“我也不知道,或许从三年前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在我的心里就是不一样的。”
顾方叙看着南安的面庞。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安在他的脑海里已经不再只是一副格外能激发他的性`欲的r_ou_`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越来越多地想起他没什么光泽的眼睛、他转瞬即逝的笑和他近乎稀有的话语?
顾方叙不知道,但他好像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喜欢上南安了。
想到这里他竟然生出了些许患得患失的心理。他握住南安的双手,像怕他会逃跑似的:“重山,你说安安他爱我吗?”
陆重山愣了一瞬,正要回答,顾方叙接着说道:“带他去丹麦之前,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他是那个藏在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顾方叙叹了一口气,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他接着说道:“在丹麦的时候,有一天早上我在外面砍完柴进来,他躺在床上,被子裹的紧紧的,在看一只鸟,他好像很感兴趣,看了很久,说了很多话,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看着雪花在他身后的窗外飘落,突然就不想回来了。管他是不是来害我的人,是的话我也要把他拴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一起呆在那间屋子里,我不准他走他就得一辈子跟着我,我们一起老死在那里,死了都要埋在一起。”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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