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角落不肯动弹。
“打够了?”那人哑着声问道。
戚言堂喘着气,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人,可就像打自己一样,不知道他揍他的时候是不是自己也疼。
“打够了,就出去吧.....”他沙哑的声音又响起。
戚言堂不明所以,去哪里?下一瞬却觉身下一空,他登的睁开眼,眼前是挤满了人,军医和军师一脸如释重负。
“元帅您总算醒了,您病倒的消息瞒的很好,您放心.......”军师声音苦涩。
戚言堂只觉得满心荒唐,心里道:
“戚迹,戚迹....戚言堂?”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戚言堂面色隐隐有些难看,可军师和跟着的侍从都默契的视而不见。
他知道他接下去要面对什么,但他不是戚言堂,不是他们的戚元帅。只是这话能说?谁信,他自己都快不信了......无奈苦笑一声,闭了眼,学着原主的样子他沉下声道:
“你们先出去,到大帐等我。”
“元帅......”军师喟叹一声,看见他晲了一眼,一下子又说不出什么了,唉了一声,最终道:
“属下遵命。”
戚言堂僵硬的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帐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沉默良久,戚言堂才冷笑一声道:
“你怎么现在又不跑出来了,是担不起这罪孽想要我替你。”
老半天才有人道:
“账也是算在我头上,怪不得你。”
“哼,算在你头上?”
那人也发现自己说的不对,一时也不说话了。
戚言堂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帐外远远地兵士操练,混着风声,显得有些疲乏,帐子里静的出奇,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哦不,是他们的心跳声........
戚言堂有些茫然............
“你之后要去哪里?”戚言堂渐渐冷了脸,他累了,累的懒得强笑,累的懒得理会对方的心情。他没有发现自己脸上覆上的寒霜,生冷的口气,有种令人生畏的冷峻。
“哪也不去......”那人没觉得惊奇,似乎这才是戚言堂该有的样子,他声音不冷不热,没有起伏没有波澜,这平静的音调却让戚言堂莫名的嗅到一丝不寻常。
“你要时刻记着,你是元帅,就算一时不习惯,就是装也必须装的没有纰漏。”那人开口便提出这强人所难的要求。
戚言堂翻了翻白眼,要么死要么装,他还有选择吗?也许是这一天发生的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更也许是因为平生跟人打了第一架,男儿的血性逼出不少,戚言堂已经懒得去争辩,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眼里没有情绪。
坐了半晌,他抹了一把脸,动了动有些僵硬的筋骨,站了起来。
他总算走出帐篷,今天天气不错,湛湛蓝天下清风扬起薄尘,黄沙里冒出零星的青草,放眼过去皆是无垠的旷野。
军营的气氛沉重,每个士兵脸上都带着浓重的阴翳,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度过这个年关。
见他出来,马上有士兵上来见礼,半跪下大声道:
“元帅!”
他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然后朝一顶发黄的白帐走去,状似沉稳的步子实则虚软无比,面前是火海刀山都及不得此时可怕。
帐篷里聚满了人,一个个都愁眉紧缩,看着一个方向沉默不语。见他进来,他们纷纷站起来迎接,然后有人张了张嘴小心翼翼试探道:
“元帅......”
戚言堂没有看他,事实上他一进来眼睛就黏在一个人的身影上,就像在他身上扎了根,一眨也不眨。他听见有人唤他,可什么反应也没有,他来到这,事已成定局。
问话的人眼神暗了暗,却还是努力想牵出一抹平日里惯常的豪爽的笑容,可没笑一会儿,他就再也笑不下去了,狼狈的偏过脸,胡乱朝戚言堂抱了下拳便匆匆跑出营帐。他来到帐子门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天地间满满的烽烟和汗水的气息,喘着粗气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圆木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嘶吼。
帐子里其他人也沉默着告退,不一会儿,原本拥挤的帐篷空了下来。
戚言堂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他需要杀了他,去换取那不知道是胜利还是惨败的结局。心脏一下一下砸响胸腔。
脑子里纷乱的画面闪过,是他被塞北风沙一点点磨得粗粝的皮肤,风餐露宿里越来越深邃的轮廓,从温润干净走向幽远深邃的眼睛,一点一滴,最后定格在一轮皓月下,他吹响羌笛,声音清越,偏头冲他微笑,他说:
等战争结束了,咱们就回常州,我娘肯定想你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以为自己的泪水肯定会决堤,只是他没有,带着一股诡异的冷静,他们对视着,彼此眼神沉静而安详。
戚言堂突然动了,苦涩的让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扭曲,道:
“我会下地狱,一定会。”他如是保证。
那人平静的眼神一颤,也笑起来,眼里露出湿润的绿意,比三月西湖里的柔光还沁人心脾,他声音低沉磁性,似乎含着哽咽:
“那做哥哥的只有先下去,在阴间寻个好地方等你来,到时候咱们就占山为王,等那帮蛮子也死光了,就是在地下也要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戚言堂也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边笑边点头。是这一刻他入戏太深,他意志软弱太甚,戚迹的悲苦他感同身受,只是心里一个声音一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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