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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个,江明镜根本无法顾忌生气这件事了,他抱起郑来仪,放在餐桌的另一边。
至少,先不要让他的衣服也跟着被弄湿。
放下郑来仪之後,江明镜回身,找到打扫用具,将这个残局收拾乾净。然後,他才又回到郑来仪身边,坐在一旁,看着他,说:“我没生气了。”
“……”
郑来仪低着头,整个人蜷缩着,虽然已经没有再颤抖了,却比以往更加沉默。
江明镜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拧住了一样的疼痛,他伸手,想要仔细看看郑来仪的表情。但他才刚碰触到郑来仪,他就察觉到手指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抖动。
他真的在害怕,这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在担心害怕,是因为打翻了东西吗?
固执地抬高他的脸,江明镜看着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郑来仪还是面无表情,甚至已经到了僵硬的地步了——这是江明镜从未见过的恍若机器人的表情。
“想吃什麽?我重新给你做。”
“……”
“放心,你不喜欢吃瓜类的食物,我不会再做了。”
“……是……”
“什麽?”
“不是。”
没有一点征兆,郑来仪默默地哭了。
“不……是……我……对……不起……我会……会吃……对不……起……”
没有什麽比看着怜惜的人强忍着不掉眼泪而道歉更让人心疼的了,江明镜还以为自己会心痛到死掉。
不需要犹豫,江明镜抱住郑来仪,轻声在他耳边说:“没关系,是我不好。乖,乖,好孩子,乖。”
看着他总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少爷模样,常常会忘记他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硬抝着不肯松口,最後苦了他,也苦了自己。
“好孩子,乖,没事了没事了。”
不听话,闹别扭,耍脾气,说着无理取闹的话,如果不是有着绝对不会被丢下不管的安心感,有谁敢这麽放肆?
“好了好了,来仪,嘘,没事没事,是我不好,不是你的错。”
幸好,差一点,差一点就把这个小人儿逼到缩回他的龟壳里去了,幸好……
越想越害怕,比看到郑来仪一个人站在碎片里时还让人恐慌,江明镜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嘴里说的“没事”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幸好……
哄着,疼惜着,怜爱着,江明镜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他要照顾郑来仪,无论如何都想要好好照顾他。
这是他的决定,也是决心。
☆、16
晚餐时间,郑来仪坐在固定的地方,和坐在对面的江明镜一起吃着那个人亲手做的晚饭。
可是,这个宁静的时刻被打破了,一阵吵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量大到就算隔着一扇门和一段不算近的距离,都还是清晰地传入正在吃饭的两人耳里。
“郑来仪!我知道你在里面的,开门!快开门!”
江明镜放下碗筷,皱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满地说:“真是的,还让不让好好吃饭了?吵死人了!”
说归说,江明镜还是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才刚开门,自上次出现后已经有将近两个星期没见的郑红梅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身後还跟着那个纨绔的弟弟,郑来仪的叔叔,郑建民。
看两人走进来的脸色,这次来访肯定不是带着什麽友善的目的了。
果然,一见到正在吃饭的郑来仪,郑红梅立刻大叫:“郑来仪!你不是说公司给我们吗?怎麽现在有人跑到公司里对着我们指手画脚说是你要继承公司?”
听到这话,江明镜明白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了,他走到郑来仪身前,挡在他和郑红梅两人之间。
“郑大小姐,关於遗产,你有什麽问题请问我。”
虽然身上穿的是轻松休闲的家居服,但江明镜的气势惊人,一瞬间,直接压过这两个好似承载了天底下所有委屈的人。
见郑来仪无反应,郑红梅只好把所有炮火全轰向江明镜。
“滚开!一个看门狗嚣张什麽?我们郑家人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这里说三道四的!”
江明镜微微一笑,神情高傲地看着郑红梅,说:“郑大小姐,外人不外人的,现在我负责来仪的所有事宜,所以就算你觉得我是外人,你还是要听我‘说三道四’。如果你不想听?没关系,门就在那边,走好,不送。”
郑红梅大概从没被人这麽顶撞过,看她胸口起伏之大,正让人担心她下一刻会不会直接晕倒休克。
郑建民大吼:“你个不会看脸色的蠢货!居然敢这麽对我们说话!信不信我们分分钟都能把你公司给整垮了!”
江明镜以一种像是看到路边狗屎的眼神看着郑建民,冷冷地说:“是么?那我还真是怕得要死啊。”
毫无表情的说话腔调和居高临下的态度,就算是瞎子,也都能看出江明镜的讽刺。
郑红梅尖叫着说:“郑来仪!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你放任这个狗奴才随便放肆!”
吃完饭,放下碗筷,郑来仪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擦嘴巴,本打算落地走路,却被手快的江明镜旁若无人地抱起来,还被他小声地抱怨:“真是的,又忘了你脚上的伤?”
郑来仪不由得横了他一眼。
都多久了,天天勤奋地擦药,早就结疤了,哪里还需要这麽保护?
不过,有人伺候,郑来仪也不会拒绝,他无视於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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