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真是熟悉,熟悉到只属于一个死人。
死人?凌皓心中又是一个咯噔,自己真是魔怔了,凌皓甩甩脑袋,妄图清醒一些,举目望去,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力的陌生感,偌大的凌宅,何处是他停留之地?一花一木都陌生得可怕。
“……”
“本来就不该有留恋之地,何必这么惊慌?不过是短暂的寄居,等事情压下,一辈子也不要再来此处,是啊,反正上海那边大哥他们的公司走上了正轨,对凌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留恋的,所以陌生就陌生了,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大概是这样,大概。”
啊,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凌宅朱门。
门外一阵骚乱。
“怎么了?”凌皓好奇心上来,抬脚迈向门外。
随手拎起一人,询问道。
“少爷,您有所不知,咱们府外来了个神棍,硬说凌家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老爷让人将他赶走,谁知这人没脸没皮,赖着不走,这不才……”
不干净的东西?或许真有吧。
“住手!”
“哎吆,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见你们凌府黑气冲天,怕是招惹了不祥之物,近日必发生血光之灾啊,疼疼,小僧不能见死不救,你们轻点。”
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凌皓蹲在僧人旁边,“那你给我看看,有什么不祥。”
僧人想要从地上爬起,口中念叨着,“多谢施主,多谢。”
凌皓笑着伸出手,阻止僧人起身,“和尚,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怎样?满意的话就让你起来。”
“施主……”僧人看了凌皓一眼,却是面上惊讶万分,“施主你印堂发黑,面色不渝,怕是近日来受了什么东西的惊吓啊,虽没有性命危险,但鬼物向来阴晴不定……”
凌皓神色阴沉,眼中光彩更胜,僧人说着说着就熄了声。
“大师可有解决之法?”
僧人暗中腹诽,这称呼变换得可真快。
“自然是有……”
“那么大师就是凌府的上宾,有请……”有请,请帮我,帮我除去阻碍我离去的障碍。
18
“大师……”
僧人识趣道,“贫僧法号七念,凌施主有礼了。”
凌皓面带疑惑,“可否请教大师,何为七念?”
七念微笑道,“佛曰,人生六欲,加一执念,故曰七念。”
凌皓不信佛,他道,“难道不是生有七苦?”
七念摇头,“凌施主,你心中执念太重,蒙蔽了慧眼,失了本真。”
凌皓冷笑,“何为本真。”
七念双眼放空,“子非子,父非父,兄非兄,弟非弟,罪过,罪过。”
凌皓听得囫囵,也不细究,只问道,“大师于我府门前说得话可当真?”
七念行了一礼,“凌施主直呼小僧法号便是,另门外之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哦?那可有解决之法?”
“自有,但取决于施主你的意愿。”
“我的意愿?”凌皓挑眉,“你找错了,我可不是这凌宅的当家。”
七念摇头不语。
凌皓道,“最近府内是发生了几宗血案,依大师而言,莫不是甚么妖鬼精怪作得案?”
七念的眼睛变得深邃,“是……”
凌皓猛地站起,“七念,你要对你的言行负责,所以……”凌皓突然窜到七念面前,“谨而言之。”
“施主是有心人,自然知道小僧所说虚实。”
凌皓忽然愤怒异常,“当然,当然!我知道,凌家的龌龊事我见多了,憎恨凌家的也不在少数,有那么一两个变成索命鬼理所当然不是吗?那些血案,不是人做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谁都想着装哑巴,这我明白,毕竟鬼怪属于未知事物,对未知事物有畏惧谁能怪罪啊,不能!”
“老子就不该参合这事里,瞧瞧我现在是什么样?你走!滚,否则丢了性命就是你自找的。”
七念低头站着,听凌皓把话说完,“小僧既然来了,就不会见死不救。”
凌皓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好,好,你去做你的英雄。”
“四喜,给先生安排宾房,好生招待着。”
四喜是个腼腆的小伙子,才来凌宅两年,挺合凌皓眼缘,现在这个小子艰难的看了凌皓一眼,吐出的话如同蚊子哼哼,“三少爷,老爷,老爷……”
凌皓瞪了他一眼,“什么老爷,还不赶紧请贵宾回房,要是招待不周,我打断你的腿!”
四喜快要哭出来了,“是是,少爷,我知道了。”
凌皓在房里踱来踱去,神色焦虑,他的手因用力握得发白,手中是一张朱砂纸,七念下去前就给他的,凌皓想扔了,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
凌老爷子又病倒了,整日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吐着胡话,几日来憔悴得老了十几年,樊氏伺候着凌敬业的吃喝拉撒,眼睛熬出了血丝,落了个伉俪情深的好名声,凌皓闻言不屑一顾,或许真是不了解那个时代的女性,凌皓敌视的看着这个连子嗣都没有的女人演戏,看客一般。
凌敬业是真的老了,皮肤松弛,布有老年人常见的斑点,面色因生病变得蜡黄,颧骨高高的凸起,一动不动如同干尸。
“三……哥。”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凌皓收回视线看向声音来源,凌敬业病床前的一个兔子般的小男生,有点儿熟悉,凌皓习惯性皱眉,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凌左看着凌皓迷茫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被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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