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通体血肉模糊,浮肿黏腻的样子让人浑身发毛。
廖蓝看也不看手里的胎儿,把它往地上重重一摔,珑白和稚堇又是“哇”的一声大叫,胎儿竟已化成了一滩水。玻璃坠落的声音也停止了,满地玻璃碎片,但原先映在里面的胎儿已经消失,只是像普通镜子一样照着四周的景物。
胎儿变成的水洼开始移动,在玻璃碎片上无规律地爬行着。每爬过一块碎片,就留下一层蜗牛涎液似的东西,反射着亮闪闪的光。廖蓝又接二连三地从泉水里扯出胎儿砸在地上,水洼越来越多,四处乱爬。稚堇扶着珑白的后背,悄悄对他说:“好像……好像被踩扁了还在动的鼻涕虫,我想吐。”
“我也觉得晚饭吃多了……”一片水洼爬过珑白的脚背,他没义气地抛下稚堇,窜过去抱住了廖蓝。
“老爷,这些……到底是什么?”稚堇战战兢兢地问。
“我找到这里的,这口泉眼闹鬼的事情正传得沸沸扬扬。”廖蓝又扯出三四个胎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泉眼里面已经摸不到东西了,“以前,这边的老百姓都说这口倒悬在石壁上的泉水是神迹,旁边还盖了个小庙,经常有人来求神水喝。结果,10年前,有人从泉里舀水喝的时候,舀着舀着就掉出了这种胎儿。”
稚堇又一阵反胃,对喝到第一口“神水”的倒霉蛋报以深深的同情。
“然后,只要伸手进泉水,就能摸出胎儿,老百姓全吓跑了。小庙的和尚逃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每天对着泉水念/经诵/佛,希望怪异有一天能自己消失。我也是装神弄鬼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说服和尚搬出寺庙,把这里交给我,在上面重新盖了宅子,对外就说是镇压妖邪。”廖蓝无奈地一笑,“话说回来,妖邪这个说法,真的有点对不起那位高僧。”
“高僧?就是100年前剿杀衈龙的高僧?”稚堇立刻领悟过来了。
“凡事都要留条退路。虽然在高僧的有生之年,确实看到周廖两年在执行着封印衈龙的计划,但是,100年那么漫长,什么变故都可能发生,万一衈龙苏醒后却无人封印,那该怎么办呢?所以,高僧在圆寂之前,用自己毕生的法力,”廖蓝指指头顶上的泉眼,“在这里设下了最后的防线。”
在廖蓝说话的时候,被水洼爬过的镜子碎片开始映出奇怪的影像,但都是稍瞬即逝。稚堇看了这块落了那块,有些影像似乎似曾相识,但完全联系不起来,没一会儿就晕了。“不用看了,那些没十天半月看不懂的。”廖蓝对她提醒了一声后,继续往下解释。
“这口泉眼是眠江的风水要穴,在高僧给周家的图纸上,是这么说的:衈龙以弱小的龙形苏醒后,只能坚持一个月,然后会继续沉睡,第二年再醒来一个月,如此周而复始。封印的最佳时机,就是衈龙沉睡的时候。高僧预留的后招是,如果封印出了意外,衈龙没有形神俱灭,那么,在衈龙沉睡的时候,泉水包裹住它,复制出一个又一个的龙形,落地即变为这些水虫。”
廖蓝看了眼地下乱爬的水洼,心说稚堇形容倒很贴切,确实像摊平的鼻涕虫。“此举虽然不能彻底消灭衈龙,但至少衈龙沉睡时,法力是无法传透泉水的屏障的,也就是说,不能通过血病获取精/血,这样一来,不但大大减轻它对人间造成的危害,也能延缓它形成强大肉身的速度。”
珑白皱起了眉头:“但是,醒来的不是龙形,而是我……”
“是啊,高僧也不是神仙,做不到事事都洞悉烛察。”廖蓝感慨地轻叹了一声,“他没有想到,在衈龙和周家的合谋下,100年后醒来的竟是一个人类的躯壳。所以,事情就从这里乱套了。泉水里复制出来的不是龙形,而是一个个死胎,也就是珑白刚刚成为躯壳时的样子。”
稚堇地眼神闪烁地看着珑白,为自己刚才说这些胎儿恶心而感到万分的抱歉。珑白自己也傻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水虫。它们渐渐失去了活力,迟缓地沿着石壁爬上去,又溶入了泉水之中。
“7年多前,我在这里待了足足一个月,终于明白了这些影像是什么。”廖蓝指指一地的镜子碎片,“高僧的记忆。”
稚堇和珑白惊讶地“哦”了一声,目光立刻移向了满地映着虚浮影像的镜子碎片。
“高僧的这些记忆,补足了图纸没能说明的地方,终于让我把整个来龙去脉拼凑了起来。很可能,高僧在泉水里留下记忆,就是为了让后人在万一没有图纸的情况下,也能封印衈龙。”
“确定周鸩来过这里吗?他能看出什么东西呢?”稚堇又问。
“我和周鸩说的话虽然不多,但他知道只有在高僧记忆里显现过的信息。何况房子被拆成那样,显然是他的做派吧。如果他在这里发现了我没发现的东西,哪怕只比我们多知道一点点,也是莫大的危险。”廖蓝皱着眉头,继续看着地上的镜子碎片,里面的图像正像晨雾一般消散,很快它们就会变成上面废墟里那种普普通通的玻璃。“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
咚——水珠滴落的声音,三人同时一愣。
又是咚的一声,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头顶的泉水,第三滴又落下了,泉水泛着微微的涟漪。第四声咚和第五声咚是紧挨着响起的,第六声咚和第七声咚则几乎分不出先后,第八声,第九声……
泉水剧烈晃动起来,廖蓝脸色一变。
这口像悬浮一般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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