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甘牵着夏缪沙的手,离开了房间。他没有回头,像是和过往的决绝挥别。只是嘴角的微笑昭示着这不仅仅是告别而已,更像是一种宣战与开始。
上一次,血水从他体内涌出,化成暗红色丝线将他缠绕。他的灵魂脱离了r_ou_体,以一种清醒的方式,看着他曾经敬仰着的人们一一从他身边离开。
这其中包含着他的爱人。
他勉强的勾起嘴角,笑的很难堪,很怯弱。他凝视了夏洛特很长时间,却不敢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似的,转身离去。是啊,他并不是闹剧的主谋,也不是悲剧的承受者,他紧剩的罪孽是对爱人的受难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是爱人的罪。爱人背负着爱与希望,本该以此回报。
他罪恶的本质并不是恶,而是怯弱,一种对失去现有生活的畏惧,一种对失去恋人的畏惧。其实悲悯的本质就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怯弱,对于生活与处境无力改变的怯弱,对于未知黑暗,对于人性的怯弱。
伏尔甘最后的一点希冀被残忍的粉碎,在黑暗中消散。
而今天却是不同的,他不再是黯然离场,而是在人们畏惧的眼光中离去。
夏缪沙看着身旁的伏尔甘,有几分陌生,他说不清那种感觉。相见的那一刻,熟悉的就像是前世缠绵的爱侣。相处的越久,就越看见光华之后的y-in影。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伏尔甘在暗淡的路灯下微笑着,笑容依旧明艳。那一瞬间,夏缪沙就感觉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义,而伏尔甘却成了一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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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睡在夏洛特曾经睡的那个房间。
长长的书架通向房间尽头的木桌。书桌和架子上摆满了古旧的书。书架上有厚壳j-i,ng装的近代文学,也有旧书市场上淘得的古书临本。有知名作家鼎鼎有名的巨著,也有籍籍无名诗人的游记。有的封面已经残破不堪,用棉线勉强订起。书桌和墙的夹角里,放着一把小提琴,已经落满了尘埃。
昏暗的灯下,伏尔甘弯起手指解开衬衫的纽扣,他的动作很慢,却并不迟缓,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诱惑。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轻轻抽掉了月白色发带,发带和绸布衬衫从他身上滑落,落到地上,仿若悄然绽放的昙花。
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瘦呢。柔和的灯光打亮伏尔甘的侧脸,也落在他消瘦苍白的轮廓上,就像希腊神话中走出的美神。夏缪沙的脸红了一下,然后他猛的低下头,躺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伏尔甘愣了一下,笑着躺在夏缪沙身旁。夏缪沙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落在伏尔甘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然后他的手落下来,落到伏尔甘的腰上,伏尔甘蜷缩在他怀里就像一只金黄色的猫。他感受到伏尔甘心脏的起伏,感受到他清浅均匀的呼吸。
夏缪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伏尔甘是他信仰的宗教,是他信仰的神。他一切的举动都处于爱与敬畏。他低下头,在伏尔甘的额头上烙下了轻轻的一吻,然后在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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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并没有睡着,他在黑暗中睁开眼,冷冷的只是着夏缪沙。无数次午夜梦回,他幻想着夏洛特就这样躺在他身边,他手握银色匕首,划开他的胸腔,刺入爱人的心脏,然后他在疼痛中睁开眼。爱人的那双眼里再不见令人生厌的悲悯与忧愁,只有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伏尔甘湛蓝的眼眸在黑暗中闪动着幽暗的光,他的嘴角勾起了兴奋的微笑。看着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在眼前怀着绝望慢慢死去,这感觉有多美妙。
夏缪沙睡的很沉。伏尔甘微笑着从床头的抽屉底下,摸出银制匕首,轻轻勾勒着夏缪沙的轮廓,然后顺着他的下巴滑了下去,在喉咙突出的地方停留,然后继续下滑,落到跳动着的心脏。
伏尔甘靠近着夏缪沙,少年海水般青涩澄净的气息扑满鼻腔。伏尔甘幻想着,血从少年的心脏涌出,散发着甜美馥郁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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