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问题交给我们解决,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男人放缓了语气。
“格林伯格的案子不能再拖了,我们已经申请了两个月的延期审判。”
格林伯格公司是天岳集团在海外建立的一家持股公司,六个月前,该公司因为涉嫌非法进口苯酚,一种可以用于生产化学武器的原料,而遭到当地政府的起诉。他们申请了两个月的延期,现在离开庭还有三个星期不到的时间。
四无君想到负平生的办公桌上,那本摊开的卷宗,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之间,是负平生清秀的笔迹留下的标注。天岳集团并不只是一家公司,它是一个巨大的实业,一个庞大的体系,下面有无数家象格林伯格这样的持股公司。他们的业务涉及旅馆业、银行业、运输业、建筑、地产、餐馆、赌场,还经营保险公司、医院和制药厂等。天岳集团每年的收益高达几十亿美元,当然并非全部合法。实际上,这些年来,负平生帮助天岳逃脱的罪名至少有五百项,其中包括逃税、讹诈、非法转移巨款等等,通常,他的手头同时有三四十个案子要处理,有些已经拖了好几年,为此他不得不每天工作12个小时,有的时候每天16个小时。
那天晚上,负平生在翻阅的就是格林伯格公司的卷宗,他答应他在九点之前回家,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为此他特地在半路上停下车,到百货公司买了蛋糕和香槟……
那张淹没在各种各样的卷宗下的橡木办公桌,翻阅到一半的卷宗,被风吹动“沙沙”作响的便签纸……
四无君努力将这一幕驱出他的脑海。
“……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人来替代负平生的工作。”
他回过神来,正好捕捉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我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四无君回答。
这是一句实话。无论从私人感情的角度,还是从工作能力的角度出发,负平生都是无可替代的。
“董事会替你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屏幕上男人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你的校友,也是你的好友,沐流尘。”
四无君愣了愣。
“为什么?”他问道。
这是一个很久没有被提起过的名字了。
在大学期间,四无君与沐流尘的确是非常好的朋友,尽管四无君读的是商学院,而沐流尘读的是法学院。有许多夜晚,四无君与沐流尘,还有另一名学生王隐,都泡在学校附近的小酒吧里,他们几乎无所不谈。
然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毕业之后,随着王隐退出三个人的小圈子,四无君与沐流尘之间的交集也越来越少。
潜意识里,四无君尽量避免与沐流尘单独相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四无君的反应。“为什么?”他反问道,“难道你不看报纸么?”
四无君摇了摇头,每天早晨,他的秘书都会将当天的金融时报、经济报道、以及其他在本市有分量的几份报纸整理好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而这些日子,他只是粗略地翻阅一下,就将它们搁置一旁。他知道那上面不会有他关心的消息。
“将今天的时报翻到第二版,读一读上面关于l医院医疗事故诉讼案的报道。”
四无君打开报纸,他对“本市有史以来最重大的医疗事故诉讼案”这一耸人听闻的标题耸了耸肩膀,然后快速地往下看去——
“年仅二十八岁的罗太太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四年前的一天,她躺在l医院的病房里,幸福地等待第三个孩子的降生。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故发生了——由于医生未能履行应尽的职责,忽略了产妇在手术前一小时进食的情况而实施了全身麻醉,导致罗太太生产过程中窒息,最终成为植物人。此后四年期间,她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吃饭,不能说话,不能活动,给她本人和子女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灾难。”
然后他看到了沐流尘的名字。
是沐流尘承接了这起本市有史以来最重大的医疗事故诉讼案。
他拒绝了医院私下提出的三十万美元和解费,而要求医院赔偿五百万美元的金额。这意味着他将要单枪匹马来对付整个医疗体系和全市所有的医生。
目前庭审已经进入到了最后阶段。关于最后的结果和五百万美元的赔偿是否合理,记者发表了一大堆不负责任的猜测与评论。
四无君在报纸的右上角找到了媒体对于沐流尘的介绍,他们称他是“平民律师”、“民权律师”、“公司杀手”,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哈佛法学院,是300名学生中的前五名,同时也是《哈佛法律评论》的副主编。曾经有三家律师事务所邀请他,两家在纽约,一家在芝加哥;年薪最高的出76,000美元,最低的68, 000美元。然而沐流尘拒绝了这些邀请,他在市中心的一幢楼上二层租了一套公寓,把自己的卧室分成办公室和接待室,雇一名兼职秘书,独自成立了云涛事务所,他承接那些看似毫无胜算的针对大公司的个人伤害案件,渴望在普通民众中成就自己的事业。他从不态度傲慢,从不过分冷嘲热讽,从不因自己的辩护才能而沾沾自喜,但是如果有对手因为他看似文弱的长相而产生轻敌的念头的话,他们将在法庭上见识到他那令人生畏的辩护才能。
四无君苦笑了一下,把报纸放到一边,“看来对于流尘,媒体要比我了解得更加多一些。”
记忆中,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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