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天官,也会朝天官大发脾气,但天官从来都是那样傻乎乎的缠著他,甩都甩不掉,他从来没有想过天官为什麽会独独这麽粘他,但是当他肚子上的毛被天官的眼泪弄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突然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了。
天官生下来与他们都不大一样,浑身雪白,在一窝狐仔中显得十分扎眼,当时他也瞧见过了。他们合家上下都是赤狐,山那边的狐狸毛色虽然不同,却也只是银黑狐,象天官这样纯白的狐狸,山里几百年就不见一只,这山里最冷的冬天也不过落极薄的一层雪罢了,纯白色的狐狸怎麽可能活得下去?二娘因为这件事,生产之日大哭不止,结果落下了病根。爹看到天官的时候,发了极大的火,说这是凶兆,还要发狠把他扔出去。最後还是舅公拿定了主意,使了个幻术,让天官看起来和寻常赤狐没什麽区别。家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照舅公的吩咐守口如瓶。天官慢慢的长大,族里没遇到什麽灭族之灾,也没出过什麽大凶之事,日子久了,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一回事了。爹虽然不喜欢天官,但碍於舅公的面子,也没有为难过他。天官虽然有点儿呆,但却很会讨人喜欢,可这孩子从小就只喜欢缠他一个,对著别人虽然也很乖,很听话,却没有对著他的时候这麽腻人。
许天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娘,看起来很闲,没人管,所以才会被天官给缠上。
天官抬起了头,眼里含著泪,巴巴的望著他央求道,‘哥哥,你回来就别再走了。他都不会说话,有什麽好?
许天赐一听这话可来劲儿了,当下就得意洋洋的炫耀道,‘你知道什麽?三郎会炖鸡汤给我喝,会煮鸡蛋给我吃,还给我剥鸡蛋皮呢,他对我可好了!
天官听他这麽一话,脸的表情一下就垮掉了,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只有你一个,你不能丢下我去找那个哑巴啊。
许天赐嘿嘿一笑,说,‘你可以常常来看我,我叫三郎做好吃的给你。
天官噘起了嘴,显得闷闷不乐。许天赐打了一下天官的头,毫不客气的说道,‘笨死了,有得吃还不高兴!快去帮我打听三郎的事。我吩咐的事一件都不许落下。
天官垂头丧气的,哀怨的回头望了他一眼,他心一软,吩咐说,‘快去快回!看你那身毛乱得,回来我帮你理一理!
天官顿时欢喜了起来,摇著尾巴就兴冲冲的出了洞。
天官从洞外带来的消息都让他很高兴,先是说舅公吩咐人带信,把天香唤了回来,又说舅公要人去守住了孙家和陈家,一有风吹草动就回来通报。
许天赐听了之後安心不少,天香可算得是族里这些小辈中很厉害的狐狸了,若是她能回来,三郎的事自然是十拿九稳了。可许天赐欢喜之余,又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好像显得很没用处,就有些丧气。
只是除了这些,後来就再没什麽别的消息了,天官每次来和他说的都是那些话,他渐渐著急了起来,不知道为什麽总也没有动静。
结果就在许天赐急得都开始想法子要逃出思过洞的时候,他好友却特意过来洞里探他,还顺便带了舅公老人家的口信,说可以放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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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赐一听这话,欢喜得几乎蹦了起来。若是舅公肯放他出来,自然是三郎的事毕了。许天赐眉开眼笑的顺著身上的毛,想著马上就能瞧见三郎,他就迫不及待了。
许天赐一面心花怒放的顺著身上的毛,一面问道,‘三郎和他妹妹如今被舅公安置在了哪里?
那人哼哼一笑,说,‘他还用舅公老人家安置?天赐,你那恩人真是......
许天赐听这话头不对,一颗心就吊到了嗓子眼,毛也顾不得顺了,揪住那人就万分紧张的问道,‘三郎怎样?
他那好友啧啧的说道,‘怕什麽,这可是好事,你那个恩人真是个人精....
许天赐愣了一下,觉得这话怎麽听怎麽别扭。
等他这好友慢慢把话说来,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前後後。
那时野蚕已经结了茧,陈三郎收了茧,便去城中卖了高价,又把蚕床什麽的蚕具全都买掉了。做毕了这些事,陈三郎便一个人带著足够的银钱去了孙家族长那里,送了笔厚礼,又请了族长亲自做了见证,竟去孙家换回了妹妹的卖身契。
原来陈三郎不知怎麽的竟然与那葛家村葛承英的女儿结了亲,只说是要上门入赘。葛家也是乡间大户,陈三郎有了葛家人做後台,又暗暗的疏通了孙家的族长帮他说话,哪里还有办不成的事。
後面的话许天赐其实都没有听到,他只听到三郎与葛家结了亲的话,脑海里就已经一片空白了。
他那老友却只顾著吐沫横飞的感慨,说实在是便宜了那陈三郎,听说那葛家女儿实在是个美人,说媒的只怕连门槛都踏破了,没想到挑来挑去最後却偏偏挑中了个哑巴。又说有了葛家做後台,去孙家要一个下人,也不过是件区区小事罢了。话说了半天却没听到许天赐附和他半个字,结果一抬眼瞧见许天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之间也傻了眼。他与许天赐两个自幼相熟,哪里见过这人这样,就慌张的摇著许天赐的肩膀,一面问道,‘天赐,天赐,你怎麽了?
许天赐胸中憋著一口闷气,一声不吭的推开了好友,头也不抬的就跑出了思过洞。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究竟该怎麽办才好,他只觉得晕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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