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靠外墙,唐欢闭了眼,他听到姜扬劝李三,而前者依然暴跳如雷不依不饶,直到姜扬抬高了声音,你二哥叫你住手。
李三这才安静了,安静的唐欢只听见乔低声的抽泣和自己的心跳,仿佛血液在汩汩流动,从脸颊消退到心脏,从脊背爬上后脑。
胸闷几欲呕吐,唐欢知道李三无耐霸道,他更知道李崇曾有多喜欢乔。
余情未了?
欲念未了
他情愿一切是污蔑捏造,可没有人否认,李三没有,姜扬没有,李崇更没有——
李三慌张的叫了声二哥,似乎是李崇忍痛起身进了这间房,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又陌生。
他说对不起。
乔哭出了声,墙外的唐欢怔怔地盯着石壁,眼泪汹涌。只有犯错的人才会祈求原谅。
他怎么吻他的,他怎么剥掉他的衣服,以什么样的姿势进入,他是兴奋着愉悦,还是绝望着痛苦,可怜的李崇,竟然要用暴力才能得到满足,可悲的乔,竟然护不住自己的屁股,可笑的唐欢,竟为这样的李崇放弃了李衡!
最可怕的,莫过于悲愤外更有嫉妒,为什么他执着的对象不是我!
张开了嘴巴,攥起了拳头,可落在墙上的力道是轻飘飘的,胸腔里积攒的怒吼也停滞在舌尖,一瞬间,像被彻骨的寒流穿透,唐欢冷的发抖——
他的哭喊并不能换来什么,李崇不喜欢他,那便是无理取闹罢了,他并不会因此悔恨内疚,相反的他会恼羞成怒,谁让他摇着轮椅乱窜瞎走,李家二少如此狼狈,岂是旁人可观瞻指摘的!
一手按住遥控器,一手作拳塞进了牙关,唐欢想悄无声息的撤走,可一转向,却面对了两只摇头摆尾地的活物。
仿佛是看懂主人的眼泪,排骨仔发出了呜咽般的声音,如同传染一般,糖葫芦也一阵呜嗷,唐欢这下竟轻松了许多,他肆无忌惮的哈哈哈大笑,边笑边哭,他笑的前仰后俯,哭的肝肠寸断,像抽风一般的止不住。
抹了一把脸,唐欢抬眼看向扑来的李崇,后者下腹上的纱布正有血液渗出——他从房里冲到他面前,激烈的动作拉扯开才缝合的伤口。
那血迹再看不分明了,因为李崇已不管不顾的搂了过来,任凭他挣扎,任凭他愤恨的把手指抓挠在伤口。
唐欢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知道自己戳到了李崇的伤处,他那么痛苦,一定要对方也疼痛!可这并没有让李崇退缩,他紧箍着他的身躯,仿佛不知道痛,他的嘴唇擦过他s-hi漉漉的脸颊,贴在耳朵,在这样的时刻他低声说。
我爱你,相信我。
像动听的歌,无人听,像清冽的酒,无人品,像芬芳的花骨朵,在寒风冷雨中凋零掉落。六个字,唐欢听的清清楚楚,可李崇的“爱”太可笑了——他爱一个,却j,i,an另一个。
唐欢又笑了,他抬起手腕,手指掌心一片红,直视着李崇的血,他咯咯作乐,他的头颅快炸裂了——他盯着那赤色液体,有瞬间的恍惚,这痛苦和欢愉,交织成深深的惶恐,叫人难以承受。
不,下意识的唐欢想摇头,他不知否定的是什么,惧怕为何。可李崇捧着他的脸,他并不能如愿的将脖子转动。盯着李崇的脸,唐欢用目光勾勒描绘,似是从未认识过李崇,这才把他看真切看清楚。
笑意褪去,唐欢的情绪终于平复,凝神注视李崇的瞳孔,他不带情绪的开了口,他需要一个理由,灵r_ou_分离的爱没逻辑说不通。
哭笑疯魔,可也没办法洒脱,他要开诚布公,坦诚相待,他要知道李崇为何这么做。
现在不能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会懂。
哦,唐欢冷笑了一声,这样的语气,多么委屈、忍辱负重。
我懒得懂,唐欢偏过了头,看向蹲在一旁的糖醋排骨,要么他现在说,要么他现在走。
胳膊上李崇的手在微微颤抖,他陷入了沉默,唐欢嗤笑,却听得李三大吼,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哈哈哈哈,大笑着狠拍了李崇的肩膀。唐欢注视那血红的手印,泯灭了心痛,满心恶毒,y-in阳怪气的他反问道,为了我?
是挑衅,是嘲弄,无视他痛楚的眼神,唐欢捏住李崇的下巴,在李景扑过来之前,他死命掐揪,冷冷讥讽,强j,i,an有理,为爱犯罪,受害者有错,旁人是由头,两兄弟神逻辑,一家子神经病,他佩服。
话音刚落,天灵盖被狠狠击中,李三一巴掌拍的他头晕目眩,耳鸣不休。连人带轮椅翻倒,唐欢摔的生痛,手肘撑地,他看向李崇道出心愿说出诅咒,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他怎不去捐肾,割一个给李衡,好过他四处发情,夜夜笙歌。
他不信他的爱,除非他救leo。
李景的巴掌再次扇上他的脸,唐欢毫不闪躲——被打的两眼发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依旧昂起头,看李崇被他气到发抖。他本是半蹲着抱着他的,他一退开,他没站稳,正屈膝半跪的往地上扑。
男儿膝下有黄金,高高在上的李老板,怕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
那个姿势让唐欢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那么多的怪话和狠话,丧心病狂的质问和要求,他只是想恶心李崇。恶心到他不再“爱”,那他唐欢便可得救,不再萌生那羞耻低贱的念头——只要他爱我,一切皆可忍受。
李崇是否恶心,唐欢不清楚,他只知道李景被他彻底的激怒,他破口大骂,像被引燃的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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