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我……”
忽然,他垂下手臂被人往后一拉,一个熟悉的气息靠了上来。
“……□看什么看啊,有没有叫车!”
暴躁又充满怒意的声音瞬间就让嘈杂的大堂安静了下来,约过了半分多种,才有人举着手机,怯生生地开口:“叫了……叫了……已经叫救护车了……”
石慎狰狞地转头看了事故的始作俑者一眼,压着声音道:“再把警察叫来。”
徐吉慢慢缓了过来,他呼了一口长气,痛楚从眉处渐渐延伸,变得强烈。他眯着眼,不让血流进眼睛。
“喂,师弟,给我找一块纱布。”他找了张椅子坐下
石慎黑着脸接过领班递来的纱布,把它按到徐吉的额头上。他一点儿都不小心,把徐吉弄的叫痛连连:“喂,你轻点啊。”
石慎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猛地收回了手,让他自己按着。
“爸爸!”
宋悦牵着徐树阳往他反向走,俩人的脸色都明显被吓到了。
徐吉见到他们立刻站起身,一手按着伤口,另一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样子:“别把阳阳带过来,这里有点乱!”
宋悦瞧瞧他,点了点头,拽住了徐树阳不让他向前走。
“你还好吧?”宋悦把小孩抱起,算是勉强制止了徐树阳的行为。
徐吉这才发现刚刚站起身的时候动作有些激烈,疼痛的脑袋又一阵眩晕:“没……没什么事,阳阳乖,呆在那里。”
“爸爸、爸爸……”徐树阳使劲摇头,一向乖巧的他难得露出了不依不饶的架势。
石慎让服务员安抚周围的客人回到自己的座位,转过头,就看到宋悦怀里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徐树阳。
“让他过来吧。”
徐吉摆摆手,嘿嘿笑了:“我这挫样……别吓到小孩儿了。”
“才不会……”石慎看着他发白的唇不禁轻叹。
徐吉的手依旧按着脑袋,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了?”
石慎闭上嘴,无声地摇了摇头。
到了医院挂急诊,徐吉被送去拍片,片子出来后医生说运气还算不错,没有玻璃渣子留在里面,但是伤口很深,需要缝针。
“石叔叔……爸爸他……”徐树阳几经要求,终于一同跟来。
石慎抓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徐树阳还是不安地伸长脖子,没过多久,他惊喜地喊了声“爸爸”。石慎闻声望去,就看到徐吉走了出来,可脑袋上的伤口并未做过处理。
石慎觉得隐隐不对,让宋悦带好徐树阳,自己走了过去。
徐吉有些慌张,走路也不太稳当,眼见石慎走了过来,他还硬挤出个笑容:“这么晚还不回家啊……”
“你要干嘛?”石慎没心情跟他多绕。
“……我,我……”徐吉压着头,憋了一会儿,一直维持的坚强态度终于消失,“我……我想上厕所,要缝针了,我……我紧张……”
原来只是这样……石慎松了口气,扶着他的肩:“去厕所。”
等上完厕所,徐吉也调节了一下心理,可当他回到手术台时,石慎依旧在他边上。
“师弟,你……离开吧。”
石慎却抬着头问医生:“我能不能呆在这里?”
医生点头:“可以。”
“喂,你还是出去等吧……”
石慎不理他:“医生开始吧。”
“师弟你关心一下病人的意见好不好……”
医生又一次清洁了伤口,准备缝针。徐吉咬着牙,就是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这家伙,最擅长就是故作镇定……石慎靠了过去,掰开了他紧握的拳头,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徐吉好似不解地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几秒后,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手术很快便完成了,徐吉的额头上被缝了七针,盖着一块四方形的白纱布。医生说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起码得休息一个礼拜以上。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的徐树阳哗啦啦地哭了,弄的身边一群大人措手不及。
“阳阳,都好了,哭什么啊?”徐吉抹了抹他的脸,记忆里徐树阳不常哭。
徐树阳一边抽噎一边问:“爸爸你痛不痛啊……”
“不痛不痛,乖,阳阳别哭了啊……”徐吉脑袋里又是一阵晕眩。
宋悦也蹲下了身安慰起徐树阳,在外看来,这就是个和和气气的三口之家。
石慎闷声不吭地站在一边揉手,随后他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闹事的年轻人。他独自一人坐著,朋友都跑光了。石慎走了过去,年轻人见到他,明显缩了一下脑袋。
“怕什麽,我又不会打你。”
见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年轻人又躲了躲:“我……我不是故意的……”石慎好像无心地应了一声:“酒醒了?”
年轻人搓了搓手:“醒了,醒了……警察刚刚来做过笔录了……”
石慎无声地望着那三人的方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医疗费什么,你放心我全会出,虽然刚刚工作没什么钱……我……”年轻人继续道,他的脸上已全然没有之前在徐记时的流氓痞态,取而代之的是歉意与内疚。
“你为什么忽然生气了?”石慎终于收回视线,看了看他。有些奇怪,平时的他对别人的私事一点儿都不会在意才对。
年轻人不吭声,他后退靠到椅背上,垂下了头。
见他没反应,石慎又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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