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穿再脱的,真是好风光。
俱是尤物,都有慧根,万仞城内,愚鲁凡夫只得他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臀缝间粘腻的液体刺激得他清醒。他身子是残破的,得了再多也练不了合修。
他抖抖衣袍,站起身来,语气冷然:“请总管去看看冬照公子,若是因为修行的事,及早报与城主,别耽搁了。”
接着拂袖离去,脚步落在毡毯上,未翻起一丝毛边,像是从不属于这里。
天光大亮,简明异换了身衣服出门买菜。这是他的爱好,万仞城中民生兴旺,菜摊也多,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虽然乱糟糟一片喧吵,但俗世烟火气里,他才得以放松。
去相熟的摊子提了去肥边的鲜肉,摊主姓蔡,是个干瘪小老头,一动刀肉末却分毫不差喷溅在案板一边。如同人头颗颗叠摞,恍然间一刀落下红白分家,便是血海尸山的景致。
简明异抄着手笑看蔡老头:“您这是怀念以前了?“蔡老头摆摆手:“不说也罢。”
用草绳包好了肉递给他,干瘪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意来,皱纹间却是滴水不漏的残忍:“有用得着小老头的地方,三总管只管说话。”
简明异点头离去,身后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几个身家清白。
万仞城,本就是邪门的地方。
百年前秦氏一族建城于此,只收大奸大恶,无处容身之徒,入得城内可保平安,却也要为城主卖命。人人一粒药丸,控制了身家命脉,代代传来,毒血和忠心都刻印在了骨子里,竟成一城死士。
秦氏一门素习所谓妖术,双修采补,广收弟子,看脸,也看缘分。九重功最是邪门,练到第九重神佛莫挡。刀口上行走的人,也多服从于强权,城内弟子与居民混杂一处,民风开放,在外又经营有道,也算是一方邪教桃源。
就算秦疆决懒得不像话,练武一道却是天赋异禀。轻松杀了挡在前面的几个兄弟,连血都懒擦,便在磕头声中继了位。
简明异也跪着,看不惯他足尖血迹,伸手擦拭,被踢飞老远。腰间一片淤青,留了痕迹到今日。
那方白帕是秦疆决唯一送过他的东西,沾了血,不要也没什么可惜。
简明异,简三总管,本就是这城中一个奇葩。
他提着猪肉逛到酒楼前,看了看污渍斑斑的桌椅便皱了眉,掌柜的擦擦汗,忙指挥手下东擦西擦。
简明异看不过去,放了手中猪肉挽起袖子,拿起帕子便擦:“酒旗杆没擦,拿来。”
他穿着城主近身下人的黑衣,窄袖束腰,唯袖口绣了层银白的线。但因着他腰间一把青龙刀,也没人敢动他。
袖口银白线纹,是炉鼎的标志。没有双修的机缘,便只有牺牲自身阳气为他人做炉鼎。城中炉鼎不多,有些被掳来,更多是被迷惑。
他只能练普通外家功夫,也没多少灵性,因长得好,也惹出无数祸事。报与秦疆决他也懒得听,忙着修炼,满室旖旎。
简明异擦着桌椅心情才好些,没注意到身边客人早就识趣离去,留他一人颇有闲情雅致地擦擦洗洗。
那时他默默站直了身子,擦干净身上的污渍后,在袖口绣了层银线。虽然卑贱,但多少标志着他是个有主的炉鼎。又握紧了自己从城外找来的一把刀,搏命相拼,才算在城中立足。
他身份摆在那里,秦疆决对他不上心,却又不能离了他,便凑活着给他点活干。但他就是这个性子,干起活来顺手,便也升到三总管的位子。
往事总是令人心乱。
他看着光洁如新的桌椅,满意地点点头。回身一顾却发现客人都四散离开,便皱起眉头:“他们没付酒钱?”
掌柜的递上杯热茶,恨不能聘他来干活,“小店还赔得起。”
简明异摆摆手,放下袖子,从钱袋里摸出茶钱来:“刚才那几桌点的都是些寻常菜,差不多这个数,你就收着罢。”
接着心里算着秦疆决那个败家子一月开销,念念有词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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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岁新景换旧人
简明异自己有私厨,他不喜欢别人打扰,切菜拌馅便能消磨一日辰光。近来露寒霜冷,柴火也沾湿了些,灶火烧不旺。却不是吉兆。
他倒也顺其自然,放下扇火用的小蒲扇,小火慢熬一碗鲜浓肉羹。
不过是区区一块猪肉,却要如此多娇葱姜蒜末来配,放了把香菜,简明异忍不住轻笑。
“还真是fēng_liú。”
一刀下去,骨肉支离,像是泄愤,都留有分寸。
门外传来玉环叮咚,简明异不必回头都知道是谁。府中唯一敢这样嚣张的必定是二总管无疑。
二总管锦漆是女子,办事利落心机灵巧却绝不输任何男子。若不是性子跟秦疆决一般无二地懒,腻烦日日练功,早是大总管。
锦漆揣着护手的小香笼皱了皱小巧鼻头,“好香……我还没吃呢,分我两口。”
简明异加了把柴火,“本来也没人吃,你来了正好。再等等,把水熬干些。”
锦漆一撇裙裾,大马金刀地在他身旁矮凳上坐了,眼巴巴地看着那口肉。简明异好笑,给她掰了个去年存下的白萝卜:“难得这萝卜放起来到现在都没空心,先啃罢。”
锦漆抱住萝卜咔哧咔哧,“我又不是兔子。”
“也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别吃那么急。”
二总管却仍抱着萝卜不撒手,仿佛是什么珍奇美味:“我来问你件事,那个……你知道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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