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瀚文笑了起来,说:“这件事太巧了,偏偏把你跟他绑在一起。陆老爷子一听说他出事的时候跟你在一起,还不知道陆公子是干什么去了?听说气得差点晕过去。戴胜荣也一肚子火没处发,陆公子在上海被人绑架了,这可是他的地盘啊,他查了一圈只查到是和你一起被绑架的,打死他他也不敢大肆宣扬的。”
傅玉声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陆少棋是开着警备部的车出事的,想了想,又不敢多问,对付了他两句,又问了他外棉的事。说到了这里,叶瀚文就问他手里还有多少能动用的款项,又嘲笑他:“听说你们家出了八万美金的赎金,你大哥气得脸都白了,如今手里还有富裕么?”
傅玉声听他这副幸灾乐祸的口气,又好笑又无奈的说道:“我日子不好过,难道你就开心了?反正我也不敢回南京了,正想着要把纱厂转手。你也记得帮我留意些,有合适的帮我搭个桥,回头答谢你。”
叶瀚文忍不住嘲笑他,说:“我可不敢要你的答谢!你的面子太大了。听说你这次出事,上海有人替你四处奔波,连杜老板都惊动了。‘傅三爷’,你的名声都传开了,和气拳的恩人,好大的面子呦,不知你怎么会同青帮的人有这样的交情?”
傅玉声也是头一次听说孟青的绰号,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不晓得这件事竟然连南京的人都知道了,一阵无奈,便说:“也没什么,是他们江湖上的人讲情义,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罢了。”说完,也忍不住嘲笑他说:“哪里象有些人,我替他做了多少好事,如今叫他替我卖间纱厂,口气就这样的酸。”
叶瀚文哈哈大笑,说:“知道了,兄弟帮你办就是了。”挂电话之前,又说:“其实这也好,他闹得众人周知,他的名声也更好听,于他又没甚么损害。你呢?你在上海也就站得稳了,以后做事也方便。中央门那种事,想来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傅玉声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也挂了电话。
孟青做这些,到底是怎么想得,他也说不准。不过这也没什么,但凡是人,总要有些私心的。
他突然想起那时还说要请孟青看戏,这几日忙得厉害,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又想起他还应当宴请孟青,以作答谢。这明面上,私下里,他都得和这位孟老板再见一面不可,可不知为何,却有些踌躇。
在梅园头的时候,即便是他做了那些孟浪的事,似乎也没甚么大碍。
可如今要正经的邀约,却又觉着不大自在,仿佛有了隔膜一般。
第26章
傅玉声这里还没有动静,孟青倒先来找他了。
孟青去傅家时,他正在银行里办事,并不在家中。回来后听杜鑫说起,颇有些吃惊,杜鑫说:“少爷,孟老板等了好久,原本还要等呢,有人急匆匆的来找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就把他喊走了。”
傅玉声哦了一声,杜鑫又学道:“孟老板说了,‘原本以为三爷在上海就容易见了,却不料见一面这么的难。’”
傅玉声被他一本正经却又惟妙惟肖的口气逗笑了,杜鑫说:“少爷,他等了你好久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哦,”傅玉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那怎么不打电话去银行找我?”又问说:“他有没有说到底什么事?”
杜鑫连忙摇头,说:“他没说,我也不好问。”又说,“你连我也不带,那就是有正事要做的,还是让他等等好了!”
傅玉声一时不解,想不出这人找他是什么事,便说:“那你帮我拨电话过去,我来问问他便是了。”
杜鑫咦了一声,说:“我并没有记过他的号码,”想了想,小声的说道:“少爷,他那里有没有装电话都不好说啊。”
傅玉声愣了一下,突然回想起来,之前孟青派人来递请帖,后来吃饭也是亲自来万国饭店接他,两个人的确是不曾通过电话的。他想了想,也不好再拖下去,吩咐杜鑫道:“你带个人去他那里看一看,若是他办完事情回去了,就让人过来喊我。”
杜鑫便应了。
傅玉声歇息了没多久,正要吃晚饭时,和杜鑫同去慈云寺的人回来了,说孟青已经办完事情,请他过去。傅玉声换了衣裳,戴好帽子,正要出门,想了想,还是上了楼。他先把孟青的衣裳包起来,又取了一对粉彩的马蹄杯,让下人仔细的包好了,一同放在盒子里,带上了车。
他到慈云寺那边的时候,孟青已经在家了,正在院子里压腿,和杜鑫不知说着什么,引得杜鑫一脸的惊诧,连声的问道:“真的假的!”连着问了好几遍,一口南京腔,他在石库门外都听见了,直听得人想要扶额。
他一进去,孟青就忍不住露出笑容,喊道,“三爷!”
杜鑫转过身,见他来了,也很是惊讶,说:“少爷,你怎么来得这样快?我还同孟老板说,你怕是要晚些才能来呢。”
孟青已经放下了腿,朝他走来,傅玉声见他还是这么精神,微笑起来,说:“孟老板,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倒是越发的好了。”
孟青却不信,摇头说:“三爷哄我呢。”又问说:“你吃了吗?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吃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傅玉声见他这样,心底的那一丝隔膜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也不再同他客气,说:“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又问说:“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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