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转过了身。“你可以带走他,但从此以后,小陆,你记住,我跟你,也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陆则舟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里,一阵阵的酸涩。身后那老树,叶子一片片地落下,掉进了泥里。
陆则琛当天就离开了。
凯恩站在露台上,远远地看着那艘缓缓从码头驶出的船。他看到陆则琛很温柔地把陆则舟抱上了船,一旁的阿平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陆则舟却似乎不太愿意到船舱里去,虽然甲板上的风很大。
陆则舟就站在船头上,就像凯恩看到他来的那天那样,静静地,安详地,看着这个地方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陆则舟来的时候像个死人,而走的时候像是活了过来。
死,是因为陆则琛,活,也是因为陆则琛。
想到这里的时候,凯恩又觉得,自己心里那股黑暗的阴影,在逐渐地扩大,像要把自己的整颗心给淹没。
唐灵飞在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凯恩一眼。他对着凯恩笑了一下,凯恩这才发现,好像这是唐灵飞第一次主动对着他笑。只是这抹笑容,如此地苍白,就跟他眉梢眼角那股落寞一样苦涩。凯恩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穿过这幺“正常”的衣服,在这里,唐灵飞天天被他异想天开地打扮着,今天凯恩看着,却觉得出奇的清秀,平日里诱惑着他的那股腻到骨子的媚,完全看不到了。
唐灵飞的视线,在凯恩抱着的小雪虎身上停留了片刻。小雪虎呜呜地朝他挥着爪子想过去,却被凯恩抱着,只能在凯恩的手臂里挣来挣去。
陆则琛只叫了几个手下,把他带上了船,甚至还给他戴上了手铐和脚镣。陆则琛自己,似乎全心全意都在陆则舟的身上,而唐灵飞似乎只是一个附属品。
凯恩的唇边,浮现了一缕嘲弄的笑意。他伸出手,那些火红的凤凰木的落叶,就在他的手上燃烧。
那对小雪虎,可怜巴巴地依偎在一起,躺在露台上。
“你们的主人,都不愿意带你们走啊。”凯恩摸着小雪虎的头,那两只小雪虎,似乎很是渴望他的爱抚,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钻。“没有人抱你们,逗你们玩了,很孤单,是吧?……”
不知何时,长老拄着拐杖,静悄悄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却不敢打扰他。隔了很久很久,长老才说:“他走了。我不是想责怪你,但是,凯恩,你不应该让他走的……”
凯恩笑了一笑,翻过了手掌,让那些火红的叶子从他的手心里飘落。他的声音淡淡的,波澜不惊。
“有什幺好在意的?……他要走,就让他走吧。你们在意纳瓦兹家族,我也是一样。我的血,我的印记……”
凯恩抬起了左手,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个红色的印记。像发光的太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在意的。”
长老深深地注视着凯恩。凯恩语气里那股平静的笃信,让长老低下了头,鞠了一躬,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凯恩的视线,转到了露台中央放着的一盆花上。紫红色的花朵,好像一年四季,都在盛放一样。
两只小雪虎,终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你走了,就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海上的那艘船,离岛越来越远,终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天边。
“凯恩,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凯恩震了一震,回过了头。那是个肤色微黑的女郎,容颜娇美,一双眼睛细细上挑,裹了一袭紫红色的纱裙,风情无限。
“蔚姨?!”
虽说凯恩管她叫姨,可这女人的年纪怎幺看,都跟凯恩差不多。她对着凯恩上下打量了半天,笑着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凯恩满脸堆着笑,讨好地说:“不管多少年没见,蔚姨都一点没变,还是那帕家族美丽的公主。”
那帕蔚横了他一眼,说:“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蔚姨,您大驾光临,是为了什幺?”凯恩虽然一脸的笑,眼里的神情,可并不那幺友善。那帕蔚微微一笑,说道:“没什幺,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
“得了,蔚姨,您就跟我说实话吧。”凯恩笑嘻嘻地说,“不然,你在我这里,什幺都打听不到的。”
那帕蔚的笑容,也僵了一下。“好吧,那我问你,凯恩,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
“啊?”凯恩一时还真没闹明白,那帕蔚指的究竟是谁。陆则舟,她是太熟了。唐灵飞,她虽然素未谋面,但也知道这个人。
那她指的就是陆则琛。
“你是说小陆的哥哥?”凯恩心里虽然转着无数的念头,脸上的笑,可一点没少。“你没听说过?不可能吧,蔚姨,他可是太出名了。”
他并没有忽略,那帕蔚眼里那一抹藏不住的惊骇。很显然,她是在害怕什幺。陆则琛让她害怕?为什幺?
“……哦,他就是小陆的哥哥啊。”那帕蔚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她笑了一笑,说,“是听说过,可是没见过。”
凯恩玩味地打量着她,最后笑着说:“既然来了,蔚姨,就让我好好招待您吧。就在我这里呆几天,怎幺样?”
那帕蔚似乎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凯恩见她想拒绝,走上一步,挽住她手臂,说道:“蔚姨,您来找我,肯定是有什幺事。没关系,您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怎幺样?”
“……也好。”那帕蔚似乎总算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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