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在旁边布阵准备施法找儿子, 顾言之就在客栈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虽然知道磕哪碰哪都不会轻易让那蛋壳破碎,但万一他被抓走了怎么办?万一儿砸再也回不来了……?
这回可没法保持冷静了。
“都怪我。”夜炎也很自责, 自责自己没有时刻抱着蛋蛋, 也怪自己没有及时对它的异常做出反应。
“跟你没关系。”顾言之摆了摆手,嘴里嘟囔着:“这个小兔崽子,等我找到你非得先打一顿屁股不可!”
夜炎坐在旁边,如果这会儿他显形的话很容易发现他整个苗的叶子都耷拉下来了。
他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突然跑走, 也不明白他明明一直都在, 为什么不想破壳,也不回应自己。
这时候一直盘膝坐在旁侧的昊天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了蛋蛋的踪迹。
即便懂得切断感应、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再好儿砸也终究是一枚没有孵化的蛋,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并没法做到完全掩藏踪迹。
而这会儿蛋蛋又在哪儿呢?
人迹罕见的荒野上, 出现了一群身着兽皮衣服和皮裙的人。
他们造型奇异,个个拿着奇怪的武器, 表情凶悍异常,处处向外传递着“不好惹”的信号。
“他n_ain_ai滴,听说昊天又下来了,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几个人中后排拿着木奉槌一样的人将武器甩到肩上,满脸不快地冲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可别这么说,人现在是三界之主, 谁能弄得死他?”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嘻嘻笑着说。
“什么三界之主,要我说啊,咱们老大才最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等我跟昊天打一架,就知道谁适合了。”走在最前面、身体最强壮的男子邪魅一笑。
众人一阵哄笑,忽然,他背后手下用手臂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随后不敢置信地指着地面道:“老大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停住了步伐,将目光落在形状不规则的土路上,那正向他们翻滚而来的椭圆形物体上。
“那是……”又有人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
“那是……一颗蛋?”
“一颗会自己滚的蛋?!”
“管他是个鸟。”这群人的首领,也就是犬烙几个箭步蹿到前头,直接弯腰伸手,将那颗正向前不住滚动的蛋给抓了上来。
那枚蛋也怪,在他过去抓它的时候还试图躲,但对于犬烙来说它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更怪的是被抓住了这颗蛋还猛地震了两下像在挣扎,挣扎过后就一动不动了,仿佛它从来都没有自己滚过。
几个小弟看得新奇:“老大,这不会是什么仙界法宝吧?”
“不知道。”犬烙线条硬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三打量了这个蛋一番,干脆一缩手,将他收进了自己的皮囊里。
“等会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要真是个蛋,就烤了吃了。”另外一个手下说。
皮囊里的蛋蛋听了,又震动了一下。
不多时,犬烙带着一众手下进了城。
他此次听说昊天又下了凡间,便特意带着手下们出门,跑来向他挑战的。
犬烙是北部荒芜之地的首领。
荒芜之地虽然地处凡间,但乃开天辟地以前就存在的特殊地域,幅员辽阔,并不属于三界,也不在天帝的管辖范围之内。
里面的人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文化和法术体系,平素里并不常与三界进行往来。
只是偶尔其首领会与天帝就天象的问题进行会晤。
犬烙就是很小的时候被老首领带上过天界一次,跟昊天结下梁子的。
理由说起来也挺可笑。
一个是荒芜首领的儿子,一个是天帝之子,碰上了就自然会被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犬烙儿时不学无术,武力体术还过关,但在法术上却并不怎么j-i,ng通。而从小就被约束管教、深知自己身上使命的昊天则样样全能,被对比的犬烙心中不服,就邀昊天的天河尽头切磋,结果可想而知。
犬烙不仅输了,还丢了整个荒芜人的面子,被老首领带回去狠狠收拾了一通。
这是结仇的最初原因。
至于后来……
走到西府凤翔的地界,犬烙将手中的重锤往界碑边狠狠一捣。想起那些年的往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西、府、凤、翔。”他手下磕磕绊绊地念出了这几个字,“嘿,别说,我发现这三界的地名儿还都挺好听的。”
“好听什么呀!”另一个手下忙跟他使眼色,“文绉绉的,假正经。”
“行了!都给我闭嘴!”犬烙不耐烦地出声,拎起武器径直走向这一片久违的土地。
他年轻的时候为了改善荒芜之地,还特意乔装去三界走了一遭想学习学习。
路过西府凤翔时听人说那里有人擅做美酒,且只邀有缘人喝,便没经得住诱惑,拐了个弯,进了这不大的县城。
然后一路寻去,便叫他见到了那传说中极擅长酿酒的人儿。
明眸皓齿,皎皎如华。是一顶一的美少年。
少年说他的酒窖里只剩十坛酒,只与有缘人喝,喝没了他就走了。
少年性格很开朗,爱说话,但人若是问他去哪儿?他必定是要沉默一阵,然后摇头不语的。
犬烙上门求酒,但少年不给。
犬烙心中不服,便日日缠着少年,大有不尝到他的酒就不离开的架势。
反正他的生命很长,时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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