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风顺其自然地发展,可能未来定位在朋友,可能未来定位在情侣。可是命里没有“如果不是”。
在一切发生以前,该成为必然的已经都成为必然。
公路上,邓特风扶抱着米雪上车,她像一只面无血色的幽灵,依靠在座位上。阳光照得她近乎透明,强烈到残酷的地步。
他也喜欢她,他不会表达,可和她一同赤足海滩漫步,吃geto喝奶茶,聊他们熟悉的人,都很美好。如果此时不开口,或许他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注定要伤害她的话。可在他心中,既然明白爱,那么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将就,不能把没有当有,不能隐瞒。
要花费许久,邓特风才下定决心,说:“,我想我们不合适。”
而遮蔽了日光的房间里,陈一平说:“他是我妹妹的男友。”
这感情与关系复杂得超出她预料。
“……抱歉。”t反射性地说。她张了张口,却没其他可说。她终于站起身。“我该回去救rita了。哦,忘了告诉你们,我不是ritd’,是‘girl friend’。你朋友注定要落空的,我们和rudy是朋友,代她教训下你那个自命fēng_liú的朋友,要他以后擦亮眼。”
报应不爽。江绍不是米雪,陈一平不担心江绍受伤。可以看戏。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她步伐轻盈,走路好似蹦跳,一回头道:“你像我第一个男朋友。”
“你不是只喜欢女孩?”
t回他个笑容。“没交过男朋友,怎么知道只喜欢女孩?”
午后走出去,江绍果然一副倍受打击的样貌。rita见到女友,抱住她腰,从鬓发吻到嘴唇。江绍更沮丧,陈一平坐到他身边揽住他,安慰这一脸了无生趣的花心大少,江绍便将脸埋在他颈边,嘤咛道:“一平我要和你在一起。”
两个女孩道别后离去。陈一平说:“好啊你去拿号排队。”
江绍哀怨道:“当年一起看成人片叫我达令,七年之痒过了叫我排队!”
“我和你看的是成人片,又不是断背山。”
江绍低低笑起来,陈一平也笑,然后江绍第一次跟他讲实话。“米雪那件事,对不起啊,兄弟。”
陈一平叫他收敛,他故意放纵,想米雪对他死心。江绍知道自己爱一片森林,不会为一朵小白花驻足。他疼惜米雪,对米雪心动,却不会是她的良配。爱情观念、性观念都太不同,如果尝试,只会是伤害她。而陈一平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她被伤害。
“知道了,兄弟。”
一栋别墅里,又剩下他们两个,在日光下、泳池边看水看云。有时友情真要比恋爱长久。
可是就连对最至交好友如江绍,陈一平都没办法开口说,我被一个人中意,不对,是我可能中意一个人,那个人是我最在意、最不忍她伤心受痛的小妹米雪的男朋友。
他其实不那么明智,也很懦弱,比如今天,很想就呆在江绍这里,不回家,避开米雪。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然而他只坐了几分钟,还是选择回家。他是不能看见她难受,不能看见她流泪,但他更不能想象她一个人伤心。
那天直到晚上,米雪都紧闭房门不开。陈一平总有种电流一样断断续续的心灵感应,他小妹扑在床上啜泣,他只能尴尬地站在门外。
像是五、六年前她初潮到来,把自己闭锁在卧室的盥洗室内。陈一平确信她一定经受过完整的生理和性教育,可她剧烈地抵触自身变化,好像一只蛹不愿咬破茧化成蝶,变成一只叫陈一平手足无措的小怪兽。那一天他也是,匆匆出门去超市询问售货员,替她买几个牌子的生理用品。她仍不愿出门,足足两个钟头,到头来,陈一平什么男人尊严都放下,走投无路,电话已分手女友帮忙。
很多时候,陈一平体会不到她的心理。或许因为性别,或许因为年龄,在他为前程烦恼,她又叛逆时,他们争执过,吵闹过,但是陈一平从来没有忘记,她小时候对兄长的依赖。小学写作,她曾经写过,她的理想是长大后要嫁给大哥,这样他就不会是一个人了。两三天后,陈一平下午接她回家,她又突然大哭,抽噎着说,别人告诉她她不能嫁给大哥,和近亲结婚这被叫做in…i。她生怕他将来无人陪伴。她害怕将来陪伴他的人不会像她一样需要他。
做兄妹是一辈子的事,什么都要讲先来后到。在遇到邓特风以前,米雪已经是陈一平唯一的亲人。
她是他过去的篇章,相当重要的一个章节。要是写一本书,已知下一个章节会与你已写完的部分矛盾,或许比起修改前文,你可以在这里停笔,不要再继续这一条剧情线。中止一段感情有多痛苦,他已经知道,往昔的记忆会变成刀锋来切割心。但避开一种潜在的吸引力,是否是一件简单的事。陈一平想,若是为米雪,他不介意不开始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
次日早晨,米雪即将回学校。吃蜂蜜谷物酸奶麦片时,她才说:“我和alex分开了。”眼睛红红的,没有休息好。
陈一平手停了一下,放下早餐匙。“为什么?”
“可能是,alex他发现,我并不喜欢他。”她似懂非懂,长长的黑发垂了一缕到脸颊。“可我想了整晚,我其实是……有些喜欢他的。”
如果她说的是江绍,那么她不止是“有些喜欢”。她很喜欢江绍,却已意识到那是个不可能的选项。感情像一个不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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