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这些短信,周皖津心里感觉怪异得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用这种方式纠缠,有些后悔不该看这些短信。他已经跟从屿说得很清楚了,但对方每天雷打不动发信息过来,没看见也就罢了,看见了又不回复,总好像是自己单方面吊着他似的。想了想,回复一条过去:「谢谢关心。但请不要再发短信给我了。」
系统很快拦截到一条新信息。「皖津?」
周皖津没想再回复,但对方半分钟内又发过来一条,内容更是出乎周皖津的意料:「皖津,是你吗?对不起,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之前的事是我莽撞,伤了朋友情分。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坦白说,他这番说辞周皖津根本不信,如果只是想做朋友,自然犯不上每天发短信问候。但周皖津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于是在起身去会议室前又回了一条:「太客气了,我没放在心上。」
晚上回家后周皖津又想起下午那几句对话,新手机的通讯录和黑名单都已同步完成,周皖津在拦截信息里找到了从屿后来的回复:「那太好了,谢谢。有空聊。」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周皖津忙得昏天暗地,渐渐忘了这件事。有一天有位朋友问他认不认识从峻,能否帮着搭个桥给介绍介绍。周皖津说和从峻没什么交情,可能帮不上这个忙。朋友却说:“我记得有阶段你和他弟弟不是走得挺近,要不帮我问问他?”
最后周皖津也没有联系从屿,找了另一个和从峻有来往的人做中间人出面请客吃饭。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说起和某人曾经走得很近的缘故,周皖津又想起这位曾经的朋友来。
拦截到的短信又积攒了很多,周皖津躺在床上草草看了一遍,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从屿用语要谨慎而克制许多,短信里几乎看不见越线的话。
最后的一条里他说:「什么时候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啊?我等到花都谢了。」后面附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周皖津笑了,把他的号码移出黑名单,存进通讯录里。
刚放下手机,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还是从屿发来的:「晚安了,早点休息吧。」
周皖津看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一刻,现在作息这么规律的年轻人真是少见。他也回道:「晚安。」
那边秒回:「嗯,晚安。」
接着有人来电,只响一声就挂断了,周皖津来不及接起来,一看来电人居然还是从屿。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被放出来了。」从屿在短信里解释说。
周皖津觉得自己似乎能想象得到从屿欣喜得意的样子。
他很难不受触动。从他拒绝从屿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了。
自从周皖津把从屿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后,那人反而“矜持”了许多。每天只在固定时间送上问候,早晚各一次,不多不少。但只要周皖津回复,他那边马上也会回复过来,跟周皖津聊上几句。
简直就像专属于他的聊天机器人一样。
就这样断断续续联系了一阵子,周皖津心里过意不去,准备找个时间请从屿出来吃个饭。他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周皖津说。
电话那边没人回答。周皖津又说:“你好。是从屿吗?”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周皖津正疑惑,对方的短信就发过来了:「皖津,抱歉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短信说可以吗?」
周皖津本想回复说晚些再打过去,想了想似乎没必要弄得那么严肃,就在短信里说了想请他吃饭的事。
从屿应该真的在忙不方便,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回复。周皖津晚上才收到他的短信,问他想好在哪里请客了吗,如果没有他有不少推荐。
周皖津把时间和餐厅的名字发给他,问他那时候有没有空,菜系和不和口味。
「ok,你带好卡,我带好胃,到时候合作愉快!」从屿如是回复,然后跟他说了晚安。
那天晚上是周皖津先到,不过没等多久,从屿就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走了过来。
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剪得短短的,人比周皖津记忆中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太好。但心情显然不错,见到周皖津就笑了,主动伸出手来。
周皖津与他握了手,“好久不见。”
从屿没说话,指指自己领口下面,摆了摆手。又取出随身带的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周皖津。
「声带出了点问题,刚动过手术,现在说话不大方便。」
周皖津讶然看向他:“抱歉,我事先不知道,就贸然约你出来了。严不严重,手术顺利吗?”
从屿写道:「没关系的,正在恢复期。」
菜大部分是周皖津点的,从屿也象征性地指了两个。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周皖津偶尔说几句,从屿便笑着点头或者摇头,表达不清楚的才用笔写下来。他们虽有一年多时间没有单独见过面,但最近一个月通过短信也聊了不少,不至于彼此太过生疏。
今天大概因为不方便说话的缘故,从屿多数时候都在低头吃东西或是听周皖津说,比周皖津印象中的他要沉稳内敛许多。这种略带距离感的关系反而让周皖津舒适和放松——从屿自始至终没有提到以往那些荒唐事,他还是很感激的。
用餐快结束的时候从屿写在纸上问他:「这个星期天是我生日,肯不肯赏光参加生日宴?」
周皖津那天已经定好了去国外谈笔生意,犹豫了几秒,说:“人不到礼物也一定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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