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对爱酒者的所有印象。这漫天的酒气,闻一闻都觉得头昏脑胀,晕眩迷离,再任由他继续放纵发狂,怕是要溺死在这酒海当中了罢!
当她想要阻止千瞳继续发狂饮酒时,千瞳却急转了个身,拎起酒坛便往九玄宫的金色瓦片上飞去,酒水如注,张口全收,并且心满意足,洋洋得意。直到坦中见底,才意犹未尽地将空坦一手摔落,当下右掌朝着玄门方向,欲再次起势。
水灵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只是觉得自己多余,被人视作无物,当下明白了一件事,指着头顶瓦片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唤我前来全都是借口。你这分明是在戏弄我,利用我!”
闻声,千瞳一惊,立即收了手势,询道:“朋友,远道而来,何故如此动怒?”
水灵烟又指了指身后的玄门,又道:“你凭此玄门,名义上是唤我前来,事实上却是在人间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以图一时痛快。”看着他无辜的眼神,水灵烟无奈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尽兴便好。我还要去寻蓝钿之泪,酒我就不喝了。你还是同这海里的鱼虾一醉方休罢。估计,海里的鱼虾早已被酒气熏醉了,成醉鱼醉虾了······”
“噢,蓝钿之泪啊······”千瞳兀自低低道了句,便从九玄宫上飞身而下。
水灵烟刚要踏进玄门,身前突然窜出一道檀色的身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面,和善笑道:“世人皆道千杯不醉便是海量,我这千坦不醉的,怕是该称作银河量喽!”
水灵烟抖了抖嘴角,“呵呵,兴许是吧。劳烦请银河酒神先让一让,我还要赶着去拯救天下呢。”
说着,便将他推到一侧,抬脚迈进了玄门。她以为荒唐闹剧就此收场,却闻身后千瞳莫名失声狂笑。当她退出玄门,复回到他面前以犀利眸光加以警示时,他仍是无动于衷,对天狂笑不止。她不禁询道:“笑何笑?有何笑?难道天下就这么不屑我去救它一救?”
千瞳笑了阵,揉了揉脸面,才渐恢复神智,道:“对不起,见笑了。只不过,蓝钿之泪未出世,怕是怕,你就算是有通天盖世的本领,也救不了呢。”
水灵烟急道:“千瞳,我忍你很久了,不要再拐弯抹角了,快快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虽然我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也从未有过什么济世悲悯之怀,上天稀里糊涂委任了我,让我开启天书上卷,又派我去寻蓝钿之泪。总要,总要做出点什么。虽然不知这些所谓的天书天神究竟说得是真是否,但事已至此,好歹要探个究竟尚可。不然,你若是觉得我不可信,不配拯救天下,你自己来也可以啊!”
闻之,千瞳颇为真诚点了点头,未接着她的话应下去,只道:“不如,我为你奏一曲罢。”
“奏,奏一曲?”水灵烟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按耐住了想揍他一拳的冲动。
“是呀。”千瞳温和笑了笑,一手探向怀中,托出了一个黑漆漆又油亮亮的物事。水灵烟看了一眼,便认出了此物,正是他当年所说的那个上古之器,石流星。她清楚地记得,在其底部,刻了两个篆隶,希冀。她又不禁想起了封阵所持有的白玉笛,笛身刻有同样式的“幻灭”二字。一黑一白,一生一灭,倒像是某些不可言说的寓意在其中。
千瞳将那漆黑的石流星托在掌心掂了掂,不知是期盼还是苦涩,却仍笑道:“老朋友,我识得你,又不曾了解你。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在盼什么?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水灵烟以为这些疑问是对着她道的,她微微蹙眉想了想,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便发现想不出一句来应答。抬眼间,却发现千瞳眸光正对准的是手中之物,神与情皆贯注其中,竟不像是在对她发问,而更像是对着那颗不起眼的石流星自说自话。
“可是,人间的美酒我已经遍尝过了。举世无双的功法我也拥有了。远古洪荒至红尘繁花,我亦概览无遗。世人都说,酒可以解千愁,可以释烦忧,忘所有。可······为何,我却仍是觉得遗憾呢······就好像,有一个人,有一双手,曾经贯穿了我的胸膛,掏空了我的所有,让我变得一无所有呢······可,那个人已经有了幸福的庇护,我又能做什么呢?”
听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自说自话,水灵烟不住地浑身直冒冷汗。千瞳的古怪与异常,她想不出任何原因来做解释,只能归咎于千坦酒,心道:“怕是终于醉了。”
正如是想来,只见他忽然抬起眼帘,眸光闪亮异常,像是彻悟了什么事情,对着她道:“让我为你奏一曲罢,这唯一的一曲。”
水灵烟先是愣了愣,不知他奏曲前为何如此感慨万千。定了定神,突然觉得他所说的所做的所想的,一切都既不符合常理,不禁慌乱道:“千瞳,等等!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当她想要探个究竟,耳边却倏然想起一阵深沉的器乐之音。其音呜呜然,幽幽然,其声方响起,水灵烟心中顿时升腾起巨大的苍凉感。像一位久经沙场的老人,伫立在旱地荒原之中,头上是一轮浅淡的明月,身边不住吹起凄凉的风沙,吹皱了满是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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