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回来了。”陈家男说。
魏明胥被噎了一下,他想问问陈家男要去见谁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回家,但是想到陈家男现在心情不爽,他还是没再上赶着找不愉快。
陈家男开着车到机场,在到达大厅转了两圈也没见到陈茂,陈家男只好掏出手机给陈茂打了个电话,问:“毛毛哥,我过来了,你在哪儿呢?”
挂了电话陈家男才看到一个带着围巾捂着口罩鬼鬼祟祟的黑影靠近自己,陈家男讶异道:“毛毛哥……你怎么又是这幅打扮啊?”
上了车陈茂才小心翼翼摘了围巾帽子口罩,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那个,人家未婚妻之前警告我了,让我以后都别在b市出现了。”
陈家男一听,既生气又感动,他恨恨道:“这也太过分了,b市又不是他家开的,怎么他们说不让你来就不让你来啊?你别搭理他们,你跟我走!”
陈茂嘿嘿一笑,说:“就是!现在我可是衡润集团二少爷的毛毛哥,怕他们干什么!”他说完,看了一眼陈家男的脸色,说:“怪不得之前魏先生把我叫去,在他办公室里给他说了一天一夜你小时候的事儿,估计他那会儿就已经知道了,我还以为是……”
“是他回心转意想起我的好了是吗?”陈家男翻了个白眼,说:“他那么眼高于顶,这辈子估计都不知道回心转意四个字要怎么写吧。”
陈茂先前在b市的时候一直跟他的金主住在一起,他不像陈家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父母都还指着他养老,金主给他的钱他都拿去贴给自己贴进店里,店里赚的钱除去成本,剩下的利润又都寄给父母,看起来他拿着金主的卡潇洒,实际自己的存款少得可怜。
所以陈茂被轰出来以后,才过得格外可怜,陈家男心情不好,看陈茂也觉得憋屈,他一狠心,说:“不管,咱们就去店里,咱们把店里收拾了,只要产权书上写着你的名字,咱们正儿八经开店做生意,我看谁能来管你。”
陈茂感动得眼泪汪汪,说:“哥真没白疼你,你当上豪门阔少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天就给我出一口恶气,这是我梦里才有的情节吗?”
陈茂的店开在街边,是个很好的位置,但几个月没人搭理,原先被砸掉的招牌七零八落地在风中飘荡,显得格外破败,倒是门上已经贴了好几张影响市容的罚款单了。
陈茂嗤笑一声,把罚款单撕掉,说:“还不让我回来,不让我回来,谁给首都的城市建设做贡献?谁做首都积极的纳税人?”
他们二人把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垃圾都清扫掉,陈家男窝在店里原本摆着用来让客人等候的沙发上,用外卖软件叫了一大堆吃的喝的。
他窝在沙发上,还没开始喝酒,就好像已经醉了,眯着眼睛说:“毛毛哥,你知道吗,以前我在店里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来当一回客人,在大沙发上躺一会儿,喝一杯店里冲的果汁,三个人轮流伺候我,一个给我洗头,一个给我剪头,一个给我吹头,对,吹头还得用店里最好的那个吹风机。”
陈茂站在店里的另一头,远远地看着他,然后不言不语地去开了一下水龙头,见哗啦啦流出热水,他对陈家男说:“那你过来吧,三个人伺候你现在不行了,我来给你洗头剪头加吹头。”
陈家男便乖乖地过去了。陈茂的技术是过得去的,拿着花洒哗啦啦给陈家男洗头,从热水器里流出来的温热的水流缓缓冲过陈家男已经痛到发麻的头皮,他顿时觉得解脱。陈家男闭着眼睛,陈茂从旁边挤了一些洗发水,他又闻到了那个很熟悉的味道。
眼泪缓缓地顺着陈家男的眼角流下来,融进头发上的白色泡沫里。“我很后悔。”陈家男哽咽着说。
大概是两三年前吧,提起来像是过了很久的样子,那时候陈家男每天都能闻到这个味道,那种香到有些刺鼻的洗发水的味道,和整个店里经久不散的潮气。
“世界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家男,过好以后的日子吧。”陈茂一边给陈家男轻轻地按摩头皮一边说。
“那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陈家男问陈茂。
“我,我能做什么啊。还不就是这样,我只有这一个手艺能混到饭吃,如果b市待不下去,回家也是一样的。不过这次我回家,我爸妈又催我结婚了,你知道的,那边普遍结婚早,别说我这么大的了,你这么大的都有一大群人当爹当妈了,他们很急。”
陈茂给陈家男擦擦头发,说:“好了,起来吧,我给你剪剪。”
陈家男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小声问:“那你呢,你会结婚吗?”
“我不知道。”陈茂的剪刀上下翻飞,说的话一点也没影响他手上的动作,尽管他说的话如此纠结:“你说,我要是结婚了,不是耽误人家女孩儿吗,可我如果不结,也没办法跟我爸妈说,先拖着吧,就算要跟家里坦白,也得有个合适的人选不是。”
“我爸爸妈妈,就是亲生的爸爸妈妈,倒是没管我喜欢男人女人的事情。”陈家男闭着眼睛说。“他们总想让我跟魏明胥修复关系,做和气的好兄弟,可我做不来。”
“你爸妈那是因为你丢了又找回来,知道孩子在身边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喜欢谁要跟谁好,这都是非常非常不重要的问题了。”陈茂顿了一下,又说:“但是再开明的父母也有私心,你得理解。”
“我理解啊,我只是做不到而已。更何况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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