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点有出息的事儿也就罢了,如今还落了这么一个下场,怎不叫他惆怅!
安平王自觉有愧于老首辅,惟有竭尽所能宽慰,其中内情不便多说,只保证道孟云卿目前安危无忧,皇上并非真心要治罪于他,关他一阵子,小惩大诫一番,自然就会放他归来。
有了安平王打包票,首辅大人放心许多,忍不住试探着问儿子是犯了什么过错。
安平王支吾其词,显示自己也纳闷。
多年的君臣之义,怎么无端端说翻脸就翻脸呢?首辅大人的疑窦,暂时是无从得知了,但能从安平王这儿得到一些好消息,总算不虚此行,又见王爷脸色似有异常,他也不便再继续打扰,寒暄过后便告辞而去。
首辅大人离去后,安平王拿锦帕捂住唇一阵咳嗽,好半晌才取下来,却见帕上一团猩红。
呵!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低沉笑声,没有声张,默默将沾了血的锦帕收入怀中。
此时的宫中,皇帝听闻安平王好事将近,骤然心血来潮,决定去见一见他昔日的同窗,如今天牢里的座上宾。
牢房之中的孟云卿看起来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一身干净清爽,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学士大人,他的牢房也与其他犯人不同,可谓应有尽有,但凡日常所需的,没有一样缺了他——只除了自由。
皇帝纡尊降贵到来探视,孟云卿私底下再怎么颇有微词也不得不连忙叩首在地上见驾。
“起身罢。”皇帝恩准道,又命人将牢门打开,款款而入,坐在里头特意为孟云卿安排的一张太师椅上。
孟云卿起身后,垂首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睨着他,语带不忍道:“云卿在天牢里受苦了吧。”
孟云卿摇摇头道:“罪臣很好。”
岂止很好,皇帝心想,这天牢里的囚犯要都能享受孟云卿这样的待遇,谁不愿坐牢?
“那就好,你也应当心中有数,朕关你进来,不是为了要逼你屈服。”
孟云卿点点头。
见他已没了那日冲进宫里的气焰,皇帝露出满意的神色,温声道:“那你倒是跟朕说说,想清楚没有?”
“想清楚了。”孟云卿又点了点头。
“很好。”皇帝唇边的弧度加深,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娶明月?”
“不。”简短的回答掷地有声,孟云卿低声道:“罪臣绝不做那负心之人,违背誓言另娶他人。”
“放肆!”没想到孟云卿被打下天牢后还胆敢固执己见,一国之君岂能忍受这种挑衅,当即沉下了俊脸。
皇帝与安平王虽是异母兄弟,但二人的眉目却不约而同都继承了先皇的优点,乍看之下竟有几分相似,不过,神态气势却是截然不同。若要形容,安平王就像那波澜不惊的湖面,任凭你如何努力都难以激起涟漪,而皇帝则不然,他像一片汪洋,既有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柔和,也有足以掀起令天地为之变色的强大力量。
是以,当皇帝龙颜出现不悦之色时,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适可而止的警告,这一点,侍奉他多年的孟云卿又怎会不知?然而,此时透过皇帝一触即发的怒容,在他眼中看到的,却是心底浮现的心爱容颜。
只要想到与那人的往昔甜蜜,他便有无穷的勇气捍卫下去。
当即,孟云卿跪了下来,俯首在地,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坚定不移。
“请皇上恕罪,罪臣心有所属,此生此世非卿不娶!”
皇帝听罢,出乎意料地冷冷一笑,道:“只怕你那心上人同你不是一样的想法。”
孟云卿悚然一惊,暗忖道:皇上这分明是话中有话,莫非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
事已至此,皇帝索性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朕不妨实话告诉你,安平王已向朕坦白了一切,求朕对你们这些年的胡作非为既往不咎。”
闻言,孟云卿倏地直起身来,眼神满是错愕,随即又覆满柔情,像是想通了什么,坦诚道:“罪臣确实与王爷两情相悦……”
“慢,听朕把话说完再表明心迹不迟。”皇帝打断他,神情似笑非笑,道:“安平王不日前的确来向朕求过情,不过是为了他自个儿,不是为你,你以为你把事儿闹成这样,安平王还敢跟你纠缠下去么?他怕你的一片痴心迟早会害了他!堂堂的一国王爷,若让天下人知晓他这么多年来竟与一个男子厮混,你叫他有何面目见人?”
孟云卿想也不想便回应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皇帝轻笑一声,怜悯地俯视他,道:“朕原本不忍心告诉你的,既然你不肯死心,那也别怪朕心狠。”
身陷天牢时都不曾有过的心慌如冷腻的蛇一般爬上心头,孟云卿不禁皱起眉头,困惑又忐忑地望着眼前的皇帝。
“安平王——朕的十三弟,在你孟云卿被羁押,安危不明的这个时候,却突然决定要纳妾了。”
漂亮的凤眸一瞬间睁大,用力到甚至有些狰狞,孟云卿知道皇帝一定是在骗他,却仍不可避免地一阵浮躁,只因他连这样的谎言也不愿听到。
“这不可能!”
“难不成朕会骗你?”
此一时,他受困于天牢,无法探知外边的情况,一牵扯上刘简,难免会失去些许冷静,然而他心底对刘简的信任固若金汤,不过须臾便又自信满满,失笑地摇摇头道:“皇上不必如此,云卿相信王爷。”
“那朕倒要看看你能自欺欺人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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