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吩咐奴才多照应着。”
“畏寒?怎么从未听公子提起过?”每至冷天倒是常见公子捂着个手炉。我当即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公子。
公子只淡淡笑了笑道:“都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了。那次……” 突然间仿佛忆起什么,他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没什么要紧的,不严重。”
夜间风雪未停,呼啸肆虐。地上雪积得薄,朔风卷起雪尘直扑人面。四下里漆黑如墨,居中的大帐还亮着灯火,想是皇上还在商议与蒙古亲王会见的诸多事宜。
我随侍卫队巡了一遍,便到换班休息的时间。公子交接完毕,刚欲返回帐子,却忽听得一阵纷沓的马蹄声自远而近。
“来者何人?”领头的侍卫赶出几步,紧张地大喝了一声。
来人并不答话,听马蹄声音似乎不下三人。这批随扈的侍卫俱是从大内精选的高手,见状都屏息握上腰间的佩剑。
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紧了一紧。马蹄声在三丈外倏然而止,为首的一人利落地勒缰下马,迎面大步走来。火把照耀下,隐约可见是个高大的青年。后面还有三人,全是一般的黑色风氅打扮。
那青年走近了几步,双手抱拳朗朗一笑:“大人不必紧张。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喀喇沁部的,此行到京城去做生意,不想回程路上遇到这样大的风雪。见这里有火光,就想来借个火取取暖。”
他说的却是一口流利斯文的汉话。遮雪的风帽下露出蒙古式的发辫,轮廓浓重,鼻梁高挺,一双鹰眼深邃如夜。却也极为英朗俊逸。
侍卫总领不耐地挥挥手:“这里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快走快走!”
“喂,你这人口气好大,大哥对你这般礼貌……”后面一个清秀少年性子稍为浮躁,眉一竖便高声喊了回来。
“四弟!”被叫做大哥的青年一抬手,少年便立时住了口,只是还心有不甘地朝这边狠狠瞪了几眼。
青年缓缓环视了一周,想是猜到驻营在这儿的人身份非凡,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搅扰,就此告辞。”
牵了缰绳欲上马时,公子忽然开口唤了他一声:“阁下稍等!”
青年闻声回过头来,微扬起长眉看向公子。只见公子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酒囊扔给他,淡淡笑道:“夜深风寒,喝点酒可以暖暖身子。”
青年手一抄稳稳接住,拔开塞子凑在鼻端嗅了嗅,随即笑道:“是竹叶青!”
公子亦轻轻挑起唇角:“虽然比不上马奶酒性烈,希望可以助阁下稍御风寒。”
“我倒是偏爱这清雅的香气……谢了!”青年揽了缰绳翻身上马,忽又回过身来朝着公子微微一笑,“我记住你了!”火光下浓深的轮廓愈发衬得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四人纵马离去,蒙古青年清朗沉敛的声音却随着风雪遥遥传来,“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
听着他四人驰远,马蹄声渐渐隐没在猎猎的风声中,侍卫总领如释重负,挥挥手喊道:“行了,都回吧!该换班交接的都麻利些!”
回到大帐里,我在火盆子上烧了些热水,拧了热毛巾把子递给公子净脸。转身收拾床铺时,却听得公子忽然开口问道:“方才他说的,是喀喇沁部?”
我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公子问的是那个蒙古青年,想了想答道:“是喀喇沁部啊,怎么了?”
“没什么……”公子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擦净双手,把毛巾交还给我,“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我心下虽觉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放在心上,加上行了一日的路,头刚一沾枕,四肢百骸里残存的倦意都沉沉地泛上来,立时和衣睡去,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我惬意地深吸了口气,伸展一下手脚,已无昨日的酸软疲劳。
睁眼望向对面的床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被褥还叠得齐整,昨晚穿着的侍卫服饰也叠好放在床沿。
略惊了一惊,我忙起身下床,掀起毡帷。此时天光初明,地上一夜之间积起三尺厚的深雪,雪势倒已经小了很多。
举目望去只有几个守夜的侍卫远远站着,偶尔打一两个呵欠。却不见公子的影子,四下寂无人声。有些担心地看向居中的大帐,那里却平静得不像有事发生。
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想了一阵,蓦的一阵寒风迎面袭来,我打了个哆嗦,往衣领里缩缩颈子。就见大帐的软帘挑开,皇上边理着身上狐裘的绦扣便走了过来。
抬起头看见我。皇上笑了一笑:“看你倒是歇得好。容若起了没有?”
我更加疑惑:“我一大早醒来就没见公子……”
“不在么?朕没让他值夜守啊……”皇上眼露诧异之色,微蹙了眉峰环视附近。
雪倏然间又大了起来,冷风一阵疾过一阵。我心里忽然一个激灵——喀喇沁部!
是啊,我怎么能忘呢!顾先生给公子的信里,提过的喀喇沁部啊!
“公子该不会是……”我心下重重一沉。皇上已经几步走过去问守夜的侍卫。
侍卫躬身打了个千儿,搓搓冻得发紫的双手,向前方一指:“昨儿晚上纳兰大人就骑了马,匆匆忙忙往那个方向去了。问他他只说有要紧事儿,天亮准回来的。”
皇上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风雪顷刻便大得骇人,我几乎站立不稳,牙关直颤个不停。却又担心得紧,踉踉跄跄跑去帐里解开拴在角落的马,也顾不得皇上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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