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整齐地摞在书架最左端。她开始没有在意,只是简单地将每一本书摆上去,可当她摆到后面,无意间扫过书名时却愣住了。
——《同性恋史》。
她心里顿了一下,手指点着先前那几本书的书籍,一一看了过去,果然都是关于同性恋的。
她诧异地扭过头去看奶奶,奶奶正闭着眼睛咿咿呀呀地哼唱黄梅戏,兰花指在耳畔胸前来回流转。她咽下几乎要破口而出的疑问,低头翻开了书。
书里讲了不少案例,她发现同性恋这个群体完全不仅仅局限于她所认知的范围,甚至还有异装癖、性别认知障碍等等各种各样的人,更可怕的是竟然还有父母因此将孩子送去某些“治疗中心”。
许沄心惊胆颤地看着当事人的自述,连接在太阳穴上的电极,高达80毫安的电流就这样通过孩子的身体。她不敢相信会有家长愿意让自己的小宝贝去受这种苦,仅仅是因为那些荒谬的理由。
有太多残忍的例子,父母不仅变成了那堵挡住孩子生路的墙,还在孩子心窝上捅了致命的一刀。
许沄不断回想自己昨天说过的话,生怕在不经意间伤了两个孩子的心。
她咬着下唇,犹豫又囫囵地翻了下去,希望能找到一个温暖的家庭给她以慰借和帮助。
接着她看到一个故事,是讲某个秀气文静的小男孩喜欢偷偷穿女性化的衣服,因此在校园里受尽了歧视和侮辱。小男孩虽然外表文弱,却拥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咬牙忍下了来。后来他的母亲来学校开家长会,才从其他人玩味的眼神和交谈中得知了儿子的情况。母亲沉默地将小男孩带回家,孩子紧张地跟在她身边,小手紧紧在背后攥成拳,时不时地悄悄抬眼打量她的神情。母亲有些心疼,蹲下来揉了揉儿子的头,然后笑了。
小男孩说:“妈妈,你也歧视我吗?”
许沄睫毛微颤,泪掉下来滴在书页上。昨天她的小九也是这样,忐忑地问妈妈你也歧视我吗?
她抬手抹了一下泪,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页。
小男孩的母亲笑着戳戳儿子委屈的脸颊,轻声问道:“我为什么要歧视你?”
小男孩愣了一下,“因为我……我不像一个男子汉,我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我还喜欢粉红色的东西……我是变态。”
“这不叫变态,”母亲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既然有留着短发不穿裙子的女生,同样也可以有喜欢裙子和粉色的男生,这是你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连妈妈也不可以。”
母亲的话让许沄怔住,她确实没有任何权利去左右儿子的爱好和人生。在楚家关于爱的等级排序一直很明确,父母对彼此的爱排第一位,对儿子的爱排第二。用楚信的话来讲就是,老婆是我自己选的,而对儿子却是一种责任,就好像一个是我专门攒了大半辈子的钱才舍得买的商品,另一个是商场好心送我的赠品,我自然最喜欢前者。
将心比心,许沄也希望儿子能找到自己最中意的那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花掉所有积蓄带他回家。想到这里,她有些释怀,当她教会儿子善良和真诚的同时也就已经把钱交到儿子手上,后面的故事就不是父母该继续参与的了。
她吸吸鼻子,忍下眼中的泪意,抬头时才发现老太太不知何时悄悄地挪到了她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语重心长,“是糖块还是毒|药,总要他自己亲口尝过才知道啊。”
许沄张口想要说话,却被老太太轻轻拍了下后腰,“哎呀呀我好汉歌瑞,都汉歌瑞得耳鸣了,我们一起快一点把书整完就回家吧。”
许沄破涕为笑,一边哄着撒娇的老太太,一边把书摆上书架,很快就结束了工作。
锁上店门出来时,老太太的围巾被轮椅卡了一下,一阵冷风灌进脖颈,“刚才还有太阳呢,现在就冷起来了。”
许沄闻言抬头,飘过来的淡灰色云朵挡住了阳光,确实是有点冷。她帮老太太重新系好围巾才继续往前走。
路上她太敏感,总是控制不住地去看那些年轻情侣相握的手,无一例外都是一男一女。担心、无力、遗憾和欣慰混杂在一起,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种小心翼翼在进入小区后彻底爆发,那些不太相熟的邻居好奇地看着她,她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她们话中的“二椅子”是在说谁。
许沄有些崩溃,喜欢赖在她身边耍贱卖萌的小宝贝被人这样诟病,各种难堪的词汇和经历都可以肆意加在她儿子身上。她盯着其中一位,咬牙问道:“你是看到我儿子的艾滋病病例还是看到他làn_jiāo的现场了?”
妇女没应话,嗤笑一声偏过了头。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造谣者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他们张嘴说一说手指动一动转眼就忘了,故事的主人公是死是活难过快乐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就如同堤坝倒塌洪水泛滥的时候,没有一只蚂蚁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许沄无可奈何,她连骂人的话都说不狠。要是早知道有和这些人撕破脸皮的一天,她一定乖乖地把《甄嬛传》看个百八十遍。
老太太倒是淡然,拍拍她的手背冲她摇了摇头。
许沄被老太太拉走,她被气得发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不明白她的两个孩子,心地善良,谈一场恋爱到底碍到谁了?
许沄低着头,在家门口撞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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