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就在我们跳车的地方,他或许……是个非常特别的降妖师。”
“这不可能!”狐灵惊道:“我们离那里少说也有七八十公里,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可能察觉到那些人的气息!”
“不是气息,是一种感觉。”黎焕边说边推出寸长的刀刃,划破掌心,将手掌覆盖在狐狸脊背的伤口处,人血与兽血相融,创面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比以往每一次降妖师接近时都要清晰,阿狸,你明白我在担心什么了么?”
狐灵没有接话,兽眼眯紧,在黑暗中逸散出鬼火般幽绿的荧光。
黎焕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手指心不在焉地摸着它头顶的绒毛,仿若自语地低声道:“我能感应到他,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也能感应到我的存在,我们是同类之中维持秩序的猎手,却也是降妖师追猎名单上的猎物——这种联系……让人不安呀。”
与此同时,铁轨旁的荒地上,一头灰白色的幼体犼妖从稻田间蹿了出来。
小犼妖形状如兔,两耳尖长,生了张豹脸,动作十分灵活,但兽眼却空洞无光,犹如失了魂的死物,它敏锐地翕动着鼻孔,三两下跳到食脑妖怪留下的血污旁,低头,舔了舔染血的石块。
“嗷呜~”
确定无误,那大兔子一样的犼妖卧倒不再动换,身后一根短尾巴乖巧地摇来摇去。
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它的四肢及身体主要关节处均被一根根极细的淡蓝色引线牵连,这灵力凝成的引线有形无质,一头操控着傀儡兽寻找目标,另一头则延伸进无穷无尽的夜色。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脚步声响起,从南边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哎,就是这里?”一个少年说:“有血迹!难道目标死了?”
听见动静的傀儡兽显得异常兴奋,却无奈身体受引线控制,只能更加卖力地摇晃尾巴。
说话的少年名叫杜秋,刚满十二,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女孩子,再加上身材瘦小,所以看起来还要更年幼一些,是降妖师协会今年年初纳入的新人,本身还不具备独立出任务的能力。
杜秋右手悬空举起,五指微微收拢,淡蓝色的灵力从指间溢出,他娴熟操控着引线召回傀儡兽,然后像抱着特大号玩具那样抱进怀里。
“大白,”杜秋摸了摸傀儡兽的长耳朵,说:“看见目标尸体了么?”
犼妖听话地摇头,吐着舌头想去舔小主人的脸。
“不要闹啦,全是口水!”杜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讨厌,他哈哈哈笑着推开傀儡兽的脸,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羿哥,目标好像死了,现在怎么办?”
那男人非常年轻,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疏离的眸光隐隐透出一股难以亲近的冰冷质感,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弱,存在感稀薄,即使是熟悉的搭档,偶尔也会感觉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具尸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男人穿着黑色皮装和战术军靴,衬得身材高大健硕,似乎那衣料之下的每一寸肌理都蕴含着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
他叫刑羿,是负责追猎食脑妖兽的降妖师。
刑羿没理会小鬼的问题,而是一转不转地注视着远处的黑暗。
就在刚刚,他清晰感应到了某种灵魂波动,那种感觉很新鲜,而且一瞬即逝,他甚至以为那短短几秒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是妖?
或者,是一个灵力特殊的人?
他不能确定,灵敏的感官已经被发散到了极致,但依然无法再次捕捉到那个气息。
垂在身侧的手臂不禁微微颤抖,刑羿不得不握紧五指来遏制这种近乎失控的身体反应,他无法不去在意那种奇异的感觉,像火焰对飞蛾的吸引,一切源自本能,让人兴奋不已。
“羿哥?”见对方一直没有反应,杜秋只好抱着犼妖傀儡走过去,伸手拽了拽刑羿的衣角,“羿哥你怎么了?”
闻言,刑羿回过神,目光在杜秋脸上停留片刻,继而看向他怀里的犼,淡淡道:“把它放下。”
男人的声线低沉,口气很冷,杜秋听得浑身一颤,低着头,赶紧听话地把犼放在了地上,那只犼似乎很畏惧刑羿,害怕地拉拢着耳朵,绕到杜秋身后躲了起来。
“协会收留你、培养你,是为了将你训练成可以独当一面的降妖师,你可以有善,但是你的善不能对妖。”
刑羿取下右手的全指手套,抬起杜秋下颚,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告诉我,你把它当什么?”
杜秋感觉自己下巴快被捏碎了,颤声答道:“同……”
他话没说完,扣在下颌骨两侧的五指骤然收紧,杜秋疼得闷哼一声,眼泪登时沁出眼角。躲在他身后的犼妖急得呜呜直叫,正要去撕咬刑羿脚踝,却忽然被引线缠住脖颈,凌空提起。
“不要!”杜秋失声尖叫。
“安静,”刑羿注视着杜秋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杜秋双目通红,含泪道:“傀儡。”
刑羿道:“你在接受基础培训的时候,协会的老师是怎么教你制作傀儡的?”
杜秋声音发颤,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打、打散三魂,封住七魄,只留一具行尸,为己所用……”
“很好,”刑羿冰冷的眸底倏然漫上一层略带讥诮的笑意,“现在你告诉我,协会交给你的这只幼妖为什么只失了一魂?”
那是一个看待死物、不含任何主观情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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